言慢被他这熟稔的教师语气逗笑。 陈成才要解释，就发现两个学生已经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没了动作，陈成猜测他们应该是看到了他们俩。 陈成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出声询问，“你们两个，哪个班的？” 两个学生明显慌了，支支吾吾一阵，转头拔腿就跑。 陈成微一抬手就要出声叫住他们，下一瞬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尴尬地放下手，看了言慢一眼，努力解释着：“我......条件反射。” 言慢捂着嘴笑，饶有兴致地逗他，“陈老师，请问你带的是哪个班啊？” 陈成也被自己的行为逗笑。 两人面对着面笑了会儿，陈成扯了个话题，他问言慢：“你逃过课吗？” 言慢敛了笑意，想了想，点头，“有过一次。” 陈成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好奇心，“说说看？” 沉默一会儿，言慢启唇，“应该是高一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因为考试没考好，我心情不好，就自己买了票回县城想去找黄晨曦她们。” 言慢记得，那天她看见物理试卷右上角的分数的那一刻，她忽然异常地想回到县城，想见到她的朋友们。所以，那天中午放学，她大着胆子买了回县城的车票，将市一中、上课、成绩、班主任什么的统统都抛在了脑后。 一路上，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知道，一定是班主任在找她，也许，还有陈芳。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想回去上课。于是，她关了机。 言慢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下午2点多了。从车站出来，她毅然决然地前往县一中。 陈成猜着，“然后那天下午黄晨曦也跟你一起逃了课？” 言慢摇摇头，“没有，我被门卫拦住了，他没让我进去。” 在班车上的时候，言慢就一直幻想着她见到黄晨曦他们时的情景，下了车后她更是直接打了的到了县一中门口，然而就在她以为她就要见到黄晨曦她们的时候，她却被县一中的门卫拦在门口，好说歹说门卫都不肯放她进去。 陈成笑笑，“然后呢？” 言慢也笑起来，“然后我只好打开手机准备给黄晨曦打电话求救。但也许老天也在惩罚我的冲动吧，手机没电了，只开了一小会儿，我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又自动关机了。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县一中门口边上的石蹲上发了很久的呆，再后来就放弃了进去的念头，一个人去街上闲逛了。” 陈成听得意犹未尽，“没了？” 言慢也说得起了兴致，“我一路闲逛，逛到了去六中的那条小路上。然后在路上遇到几个小混混在打一个学生，我好像还帮了他。” 闻言，陈成忽然低声问，“你说什么？” 言慢解释道：“以前那条路上经常有小混混欺负学生，那天我就遇到了。七中也在那个方向，你初中不是七中的吗？你不知道？” “我知道。”陈成应一声，但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继续追问，“你还记得你大概是什么时候遇到那些混混么？” 言慢有些狐疑他的反应，但还是仔细回忆了下，答道：“应该是6点多。” 言慢记得，她一路踢着小石子，漫无目的地在那条街上来回走了许久，走到实在走不动了，她进了一家奶茶店歇脚，点了一杯奶茶却只喝了两口，之后就一直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发呆，不知不觉，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柜台上的时钟，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手机没电，身上也只有十几块钱，言慢只能灰溜溜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没想到的是，才走出没多远，她就碰到了几个小混混在打架：几个毛发鲜艳的人将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围在中间拳打脚踢，那个学生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努力保护着自己。 言慢从没见过如此暴力的场景，当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意识到自己也穿着校服，更是顿时觉得后背发凉，拔腿就要远离是非之地。然而，边跑着，言慢脑中边不停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学生被踢得遍体鳞伤，全身是血，还没有人发现，最后...... 言慢缓缓停了下来，咽了咽唾沫，转身往回走，摸出手机试图重新开机，试了几次还是无果。吁出一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言慢蹑手蹑脚地回到那条巷子边上，扒在墙边往巷子里探头，发现那些混混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再凝神看一眼被施暴者，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言慢握着拳，脑中飞快转动着想办法。 陈成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当时是不是朝那些混混喊了一句话？” 言慢转头去看他，“你怎么知道？” 陈成没答，声音中略带了些颤抖地问道：“你当时喊了什么？” 言慢眨眨眼，“我说警察来了。” 陈成忽然笑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言慢，低声重复道：“警察来了。” 言慢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怎么了？” 陈成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你的办法还不错。” 自己被人围着拳打脚踢这样的事儿自然是不能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承认的。 狐疑一瞬，言慢也没再问，继续道：“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手机有电的话，其实我会直接报警的。” 陈成点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对素不相识的人出手相助。 忽然被陈成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言慢觉得浑身不自在。慌乱地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快9点了，于是道：“有点晚了，我们回去吧。” 陈成点头应下。 两人才走到校门口，就听见保安大爷酸溜溜地说：“小姑娘，你进来的时候可是说不会待太久，我才放你们进去的。你看看，这都多久了？” 方才一直没开口的陈成抢先应道：“对不住了大爷，怪我，一开心就忘了时辰。” 这话一说完，保安大爷就移了眸子到言慢身上，打量了她一会儿，道了一句：“年轻人啊。” 言慢有些莫名，不知道大爷这一句是在感叹什么。 不过，大爷并没有再说什么，开门放了两人离开。 *** 回家的路上，言慢接到了黄晨曦的电话，她还没说话，就听见黄晨曦在对她撒娇，“慢慢，晚上我想去你家里睡。” 碍着陈成在边上，言慢尽量控制了语气，“你吃错药了？” 饶是如此，陈成还是转过头看了言慢一眼。 “人家就是想你了嘛。”黄晨曦继续道发力。 “......”言慢轻咳一声，“说人话。” 黄晨曦收起谄媚的嘴脸，声音变得有气无力，“我想跟你聊聊天儿。” 言慢脑中想起那天黄晨曦在电话里说的话，了然道：“行吧，过来吧。” 黄晨曦欢呼一声，“我20分钟后到。” 电梯门才开，言慢就看见靠在墙上、满脸没精打采的黄晨曦。 言慢一边掏着钥匙，一边问：“这是怎么了？” 看见言慢，黄晨曦软塌塌地靠了过去，将下巴抵在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