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摇摇头，低声问：“小骋的房间在哪儿？” 闻言，言成和将两人领进了门。言慢眼明手快地将书包从陈成手臂上卸下来，然后陈成随着言成和去了池骋的房间，将池骋卸在了床上。池骋的睡眠质量很好，两次折腾都没有醒。 功成身退的陈成率先退出了房间，言成和细心地替池骋掖好被子，也关了灯出来。 彼时陈成和言慢正面对面矗在客厅里。 言成和再一次对陈成表示感谢，“谢谢你了，小伙子。小骋给你添麻烦了。” 陈成微笑着应着，“没事的，小骋很可爱，我挺喜欢他的。”犹豫一瞬，陈成继续道：“对了，他跟我说，他想学跆拳道。刚才我看了一下他的骨架，条件还不错。您看，您要不要给他报个班？” 言成和脸上略显惊讶，她着实没想到她的儿子会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须臾才道：“这事儿小骋跟我提过。我其实已经给他报了个书法班，所以暂时还没打算让他去学跆拳道。” 闻言，陈成点点头没再说话。 言慢适时开口补充道：“小姑姑，小骋说，学会了跆拳道，他就能保护你了。” 言成和微怔，对上言慢的眼睛，眸中渐渐有些晶莹。 言慢上前去拉她的手，言成和很快回握住她的。陈成注意到俩人的动作，动了动唇角，却没说话。 下一瞬，言成和忽然笑了起来，看向陈成，“行，我再考虑考虑。” 陈成点了点头。 言成和又一次同他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不客气。”陈成摇摇头，紧接着看了言慢一眼，又勾起嘴角，“小姑姑。” 听到“小姑姑”三个字，言慢有些机械地转头去看他，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在她看来，他喊言成和“阿姨”更合适一些。 陈成却表现出不解，“怎么了？” 刚想纠正他的称呼，可话到嘴边，言慢忽然有些说不出来。因为她转念一想，他跟她是平辈，就像黄晨曦她们一样，跟她一起喊“小姑姑”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如果她现在开口纠正他，似乎显得有些刻意。 挣扎许久，在他嘴角微弯的弧度下，言慢放弃纠正他称呼的想法，艰难地开口，“没事。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言成和也被他的称呼吓到了，须臾才反应过来，“是啊，今天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早点回去。” 陈成点点头，道一声：“那我们先走了。”然后率先穿好鞋出了门，言慢稍慢一步。 穿好鞋直起身，言成和又拉了拉言慢的手，等言慢跟她对视，她看了陈成一眼，笑着说，“瞧着还不错。” 言慢尴尬一瞬，解释道：“小姑姑，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言成和斜眼看她，“那可不好说。” 言慢无言以对，移开眼，没成想正正撞上了陈成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钟，言慢率先移开眼，出了门，同言成和摆手，“那我们先走了，小……小姑姑。” 言成和注意到她的卡壳，笑着提醒她，“小心楼梯，到家跟我说一声。” 回程的时候，言慢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了些暖意，言慢将窗户开到中间处，任风吹进来。 沉默了一会儿，言慢出声道：“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陈成勾了勾嘴角，“不客气，我乐意效劳。” “……”言慢语塞，脑中又浮现出陈成早上发的那条信息：【给你买早餐，我不觉得麻烦。】耳朵乍然有些烫起来。 陈成来了说话的兴致，问道：“今天早上，我走了之后，黄晨曦有没有说什么？” 言慢点头，“嗯，她问了些问题。” 陈成笑着问，“问了什么？” “她问……”回忆了一下，言慢道：“问我们昨天是不是在一块儿。” “哦？”陈成挑了挑眉，“你怎么说的？” 言慢微微转过头跟他对视一眼，“就......实话实说。” 陈成点点头，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想到黄晨曦的话，言慢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了。” 陈成尾音稍扬，“是么？” 言慢从喉中挤出一个字，“嗯。” 陈成笑笑，没再追问。 言慢却能感觉到有股热流从脖颈处窜了上来，直直窜到脸颊上。 她在心虚什么？为什么不敢跟陈成说实话？ 思绪开始混乱起来，脑子里糊成一团浆糊。 正迷糊着，车子停了下来。言慢回神，往前看了看，看到几束红蓝警灯亮着，还有不少交警。 陈成出声道：“应该是交警查酒驾。” 言慢点点头。 随后，陈成指着言慢前方的那个抽屉道：“我的驾驶证在那个抽屉里，你帮我拿一下。” 言慢依言打开抽屉，看到了驾驶证，拿给他。 很快轮到他们接受检查，交警让陈成吹了检测仪，又要求出示驾驶证。看着驾驶证，交警道：“呦，你这4月20号生日当天拿的证，也是巧了。” 闻言，言慢眼皮微抬，瞥了陈成一眼，然后摸出手机看了看。 陈成看着交警笑笑，没接话。 交警接着提醒道：“不过，你这证件快到期了，记得去换新。” 陈成点点头，拿回了证件，随后驱车离开。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两人停好车，走进电梯，陈成只按了“16”层。 言慢看了他一眼，想着他应该是忘记按了，伸手过去准备再按个“15”，却被陈成出声制止了。 “我先送你回去。” 言慢的手僵在空气中，抬头看他，“上下层而已，不用送了吧？” 陈成的嘴角弯了弯，“送一下也没什么。” 言慢：“……” 电梯很快到达16层，两人抬步走出去。在言慢家门口停下来。 嗫嚅一瞬，言慢出声，“你......” 陈成看着她，“什么？” “你……”顿了顿，言慢继续道：“很晚了，你……你早点休息。” 她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她问不出口。她真的不确定，为了防止出现连朋友都做不成的情况，她觉得还是不要问了。 陈成点点头，“好，晚安。” 一回家，言慢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陷入神游。 言慢又忽然想起昨天她跟黄晨曦的话。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要是有那个想法，不用你做什么，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结合最近的种种迹象来看，她觉得，陈成应该是有点喜欢她的。 他会在知道她在医院时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事，特意发信息、打电话来询问。他会在她遇到简仁的纠缠后，担心她心情不好，给她买早点。他会在她大晚上要出门时，担心她不安全，护送她。 但是仅凭这些，她其实也并不敢确定。尤其，自从那次跆拳道大赛的偷拍事情后，她已经默认，他不可能喜欢她了。 言慢忽然有点烦躁的感觉。 她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烦闷，焦躁，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