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表姐没来,又没人陪你了。”听着像是笑话她,符婉儿说:“四表姐身子不舒服,外祖母不许她出来。”
“是么。”他低吟一声又淡淡一笑,转头问晏淮,“我约了陈家、封家、宋家几个去春——”他含糊了下,“一起吃酒听曲儿,走不走。”
符婉儿耳朵很尖,直觉他们不会去什么好地方,目光立马射向晏淮。
晏淮摇头,“我有其他安排了。”
符婉儿暗自琢磨他还能有什么安排。
都子濯很快离开,晏淮转头看向符婉儿,“走吧。”
符婉儿傻了下,“去哪儿?”
“你别多问,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符婉儿先是高兴,原来他说的安排是和我一起,随后又为难起来。扫了眼边上两个妈妈,叹了口气,“不行。”
晏淮眯起眼:“难不成你还约了别人?我记得予珹今日要随梁伯父赴宴,想必没空陪你吧。”
符婉儿窒了下,“你胡扯什么!总之别来招我,我不敢跟你去了。”
晏淮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符婉儿隐晦说道:“外祖母训我了,因为上回那事。”
晏淮哦了声,眉头一挑已然有几分不高兴,“所以你这是要躲着我的意思了。”
“没有!”符婉儿矢口否认,“不过暂且避一避风头,总要等外祖母气消了。”
不知怎的,往日她追着自己跑还嫌麻烦,现在看她开始躲自己,又抓肝挠心地不爽。他盯着她,“我再问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符婉儿小脸皱成一团,再三犹豫,还是抿唇摇了摇头。
晏淮冷哼一声,“你可别后悔。”转身翻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符婉儿看他气得不行,自己也急得不行,不由追了几步。奈何他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气馁地耷拉下肩膀,低头看着怀里的面具,眼眶不禁一湿。
两个妈妈还劝她,“符姑娘何必搭理他,他素来桀骜不驯,离远点也好,没得怄气伤心。”
她们到底是好意,符婉儿也不便反驳,整理整理情绪,想着不如去看表姐们猜灯谜算了。
不料没走多远,马蹄去而复返,晏淮带着一阵风跳下马,拦在符婉儿面前。
他道:“小爷我几时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了,你说不去就不去?今儿你还就必须跟我走了!”
两个妈妈立刻护住符婉儿,警惕道:“好歹也是一起读过书的,晏三公子岂能这么欺负符姑娘,不怕家中长辈知道吗?”
晏淮看向符婉儿磨牙笑道:“你再不过来,我就找人把这两个老婆子的胳膊卸了。”
妈妈们不禁打了个寒战。
符婉儿看他赌气的样子,倍感无奈,心里也有些后悔,想了想道:“我跟你去就是了,但这两位妈妈也得跟着我们一起。”
晏淮这时倒好说话起来,“你若不觉得烦随你,上马吧。”
符婉儿连连摆手,“骑马?我可不敢!”
“那地方远得很,这条街的另一头,你本就走的慢要走到何时?到时候喊脚疼,我可不背你。”看她实在怕得很,柔和语气,“我替你牵着,它不敢颠你。”
晏淮又耐心劝了两句,符婉儿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马。如晏淮所说,这马性格温顺,行步稳健,渐渐放下心,只嘱咐晏淮一定要把马牵牢了。
她这么一说晏淮更想吓她,忽见她眼角泛红,心知方才定是气哭过了,心下后悔,温言软语道:“我方才情急,口气重了些,你别生我气。”
符婉儿早就不气了,哼道:“横竖一年到头总要气我个七八百回,也不差这一次了。”
“你等会儿就会高兴了。”晏淮卖起关子。
一行人不快不慢地往前走,融入来来往往的人潮里也不算突兀。各色摊食,各种舞狮、踩高跷、喷火的杂耍引来阵阵喝彩,还有那市井小儿坐在父亲肩头欢快挥手,母亲依偎在旁,一家子其乐融融。
符婉儿看得心头一黯。
“你这包里装的是什么?”晏淮好奇问。
符婉儿依次解释,“陈全家的担心我饿,给我装了些糕点零嘴,这边是花露,解渴的。”
“外头这么多吃的,何苦巴巴自己带。”
“外头的不干净!”
晏淮扬唇一笑,“我们的小婉儿果真是个乖孩子呢。”
符婉儿脸上一热,扭头不睬他了。
晏淮又哄她道:“好妹妹,我走了这会儿路才真是有点饿了,给我吃一口,就一小口。”
符婉儿心头微漾,便软软地听话了,打开小包拿出一块糕点递过去。晏淮牵着马不方便,干脆就着她的手咬了下去,他总忍不住逗她,故意咬了一大口,大半块都没了。
柔软的唇瓣不经意蹭过手指,指尖还感受到了一点湿润。
符婉儿烫手般收回手,“饿死鬼投胎,都给你!”还想他是不是真饿了,“还要么,我再给你拿两块。”
晏淮笑了,“罢了,不好吃。”
符婉儿瞪他,“那你快给我吐出来!”
两人打闹说笑不止,后面两个妈妈惊奇不已。素闻晏三公子是个不服管教的凶神,打架作恶屡见不鲜,连带五公子六公子都犯了不少错,还不乏有打死人的传闻。
怎么符姑娘这样柔弱的小姑娘,竟一点都不怕。
说快也快,不留意间就到了晏淮说的地方,一大块空地,外围一圈有城卫举着火把值守,再无他人。
晏淮扶符婉儿下马,“过会儿这里有耍龙灯,打梨花的,我猜你会喜欢。”
符婉儿眼睛一亮,她只听别人说过,据说比烟花还好看,身临其中,炫美至极。
又奇怪周遭冷清,“这样热闹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么?”
晏淮道:“此处专供公主殿下欣赏,以免拥挤,不许其他人踏足,我嘛,自然是有门路的。”
符婉儿更奇怪了,“那殿下呢?”
晏淮冲对面的城卫挥了挥手,城卫立刻回头吹了声哨子,很快,十几个大汉举着两条长长的龙灯跑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