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曾若初穿越回古代后第一次参加宴席。
绿鬓年少金钗客,缥粉壶中沉琥珀,她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课本上的诗句在描写什么,一时间一种神奇的微妙感扑面而来。
侍女引着她和何为意走进了会客厅,替他们寻到了各自的座位。
祁朝开国皇帝曾主张男女平等,所以自祁朝建国起男女便同坐一席,无论多少人都在一间房里,每人一只小桌,并无分开宴请的习俗。
袁府的会客厅比何府要气派许多,曾若初默默的在心里数了一遍,发现大约摆了有四五十只矮脚案。
她的位置在何为意身边,是一处离门较近的角落。
曾若初很满意这个座位,待会儿宴席如果无聊的话还能她偷偷发个呆,在角落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现在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她不知道在这种宴席上该用怎样的姿势落座!!!
之前在何府是小宴,何府都有备椅子,可现如今袁府除了一张矮脚案再无其他。
难不成她要学电视里看到的,直接普通一声跪下?那也太冒险了,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曾若初已经换了个人了,大小姐好歹曾经是在大户人家里养大的,怎么会不知礼节?万一出了岔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圆。
虽说她可以学一学已经坐下的何为意,但凭着她对礼节的了解,男女之间的坐姿应当是不同的吧!
她有些局促地瞥了瞥四周,试图找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临时抱个佛脚,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何为意见她久久不落座,有些尴尬地拽了拽她的裙角。
“我跟你说啊,今天来的人和我都不怎么熟的,你是我爹派来盯着我的,可别自己闯祸丢了脸面!”
曾若初直愣愣地站在案前的行为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这些目光把何为意都弄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只好咬着牙低声警告着曾若初。
正当她进退两难时,一位年轻妇人走了进来,非常自然地坐在了曾若初的斜对面。
曾若初立刻学着她的样子坐了下来,将手规规矩矩地搭在了大腿上。
“你刚刚是怎么了?那么久都不坐下来?”何为意见她终于落座,松了口气,但还是很好奇她的身上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曾若初随便找了个理由,小声嘟囔着:“没怎么,小腿抽筋了而已,现在缓过来了。”
她一边与何为意瞎扯着,一边把目光放到那位妇人身上。只见她身上的那件绛红褶裙虽略显朴素,但仔细一看却布满了暗纹,头上的珠钗虽说不多,但也个个精美。
她的皮肤雪白,可以说白得有些病态,身形也瘦削的可怕。
何为意发觉了曾若初的心不在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她在盯着那个妇人。
“你看她干嘛?你应该不认识她啊?”他有些不解地发问。
曾若初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但她是谁啊?怎么那么瘦,是生病了吗?”
“我平日也不和袁家打交道的,所以也不太清楚。她坐的是主位,应当是袁家人,听说袁力亲侄子袁启的夫人林氏天生肤白,想必就是她了。”何为意也注意到了那女子的身形,不由得感叹道,“可也没听说袁家这段时间有人生病啊,这妇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瘦得如此吓人?”
何为意越说越觉得古怪,因此他和也在思考的曾若初一起不约而同地摸了摸下巴。
“江大人来了!”
“江大人居然来了袁氏家宴?这可真是一桩稀奇事。”
会客厅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一些已经落座的人也站了起来,跑去会客厅外迎接。
曾若初与何为意再次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曾若初倒吸一口冷气,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说,他们口中的江大人不会是……”
“绝无可能!”何为意一口否认,“上京城里姓江的大人又不止他一个!他江游川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袁氏家宴!大理寺那么闲的吗!”
毕竟昨天的事情是他们理亏,他们二人还是有些害怕面对江游川的。
可下一秒,他们的幻想就被无情地碾碎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江游川从门外走了进来。与昨日不同,今天的他腰间还多了一把宝剑。
曾若初明显的感觉到一旁的何为意已经石化了。
虽然她自己也很恐慌,但她依旧嫌弃地戳了戳何为意,小声地问:“你昨天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今天怎么怂了?”
“废话,我都和你说了我昨天那样是因为云绮在,其实我还是很害怕的好吗?谁愿意得罪大理寺的人啊?”何为意气咬着牙说。
在侍女的引领下,江游川坐到了那位妇人的旁边,也就是离主位较近的位置。
曾若初咽了口唾沫,小声对何为意说:“待会儿不会有挨个自我介绍的环节吧?如果不用的话我俩今晚就安静的缩在这个角落里,他应该也不会发现。”
听了这话,何为意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曾若初默默地低下了头,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而一旁的何为意也从一只骄傲的公鸡变成了一只蔫了的鹌鹑,小口小口地品尝着杯里的美酒。
江游川的桌前围了很多人,他们都在尽自己所能地找着话题,试图拉近自己和这位年少有为的寺正大人之间的距离。
面对着那么多人的讨好,江游川并没有给予多余的回应,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
这时,那位妇人突然站了起来,迎向了门口。
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与那妇人一样也瘦得可怕。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个子较矮的中年妇人,和男子相反,那妇人打扮得光鲜亮丽,头上也簪满了珠花,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
曾若初微微抬起头,用胳膊肘推了推还在低头抿酒的何为意,小声问道:“这俩又是谁啊?这男子怎么也那么瘦?”
何为意看了一眼那男子,因为害怕紧跟着又把头给低了下去,小声回答着:“他就是袁力的侄子袁启,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