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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1 / 2)

“常溪我...”此时的易玊不如平日里仪态挺拔,他配合常溪的身高微微弯腰,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眼眶有些泛红,额间一根发丝垂落下来,正好触到他泛白的薄唇。

常溪被盯得脸有些发烫,一把将易玊推开,毫不掩饰表面的愤怒囫囵道:“谁让你叫我常溪的,区区杂役竟敢对我直呼其名?”

易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改口道:“小姐?”

“谁又是你家小姐!八殿下身份尊贵,我常溪愧不敢当,小小朝锦阁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常溪背过他掩盖心底莫名的惊慌,面对眼前焚鬼门的无尽黑暗,恐惧使她略有些迟疑,转念易玊还在身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前去。

易玊不知说什么才好,看常溪孤身向前,遂无视她的气愤与抗拒,随着常溪的步子迈着碎步跟在她身后。

当初,他初到朝锦阁是为了靠近常溪,利用她的神女身份为自己于九子夺嫡多一份助力,可他越是靠近她,便越觉得她是四海八荒独一份的良善与洒脱,也是独一份的敏感和脆弱,他寻遍世间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好的女子,他又怎么忍心用人心权术去玷污了她。

易玊本以为他和常溪两人此生不再重逢,常溪对他的误解与埋怨总会被时间掩藏,所有的亏欠也以他的性命做了抵消,但如今命运又让两人于危难重逢,他才知道“常溪”这个名字已经镌刻进他的心里,他的心已经在向她靠近,那他就不允许任何隔阂的存在。

此前常意迟都对他造成诸番误解,常溪又是遭到了何等的伤害,易玊不管常溪听或不听,信或不信,有些话他必须宣之于口。

“小姐我有话跟你说。”易玊不想保持所谓的君子风度,绕到常溪的面前一挡住她的去路,垂下手牵住她的袖口,“我本名叫易玊,是黄泉的八皇子,此前我的确是有意化名接近你,但是现如今我对小姐绝无一丝不良企图,还请小姐信我。”

“所以?白玊你......”常溪一时间没有习惯这身份的转变,反应自己叫错了姓名,舔了舔干涩的下唇改口道,

“八殿下当我是傻子吗?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也在陪你演戏,你后来又不告而别,我也说服自己不必在意不必计较,大家明明可以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为什么现如今你要陪我进这焚鬼门,这一次呢?你又有什么企图?”

常溪的话像针一样刺进易玊的耳朵,他不舍地松开常溪的衣袖,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盖住眸子:

“我没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一切。此前不告而别是大殿下篡位的缘故,我和我母妃的生死在他掌控之中,我不得不回到黄泉迂回保全,我以为你我从此不复相见,我想也许我死在生死八门会让你忘记我。”

父母的生死是这些年来常溪心底的一根刺,她不得不共情易玊的处境,但是欺骗又让她始终放不下掖藏在心中许久的埋怨,两种情感像是绳子拽着她左右摇摆。

常溪全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尽管话中刻意杂糅着中伤易玊的词句,语气还是不自觉温和些:

“那八殿下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常溪是什么冷血动物吗?身边亲近的人不明不白死了我会不放在心里?”

常溪是在说,他易玊是她身边亲近的人?

易玊唇角不自觉向上扬了扬,又强忍着压制住笑意,故作先前的可怜姿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都解释完了,你可以选择不再信任我。”

谁知常溪下一秒脸色突变,近身将青玉刺抵在易玊的咽喉,易玊在瞬间下意识扶住常溪的腰后撤一步,两人就这样以掩藏着杀意又蕴藏着暧昧的姿势顿在原地。

易玊温热的鼻息扑在常溪脸上,常溪恍惚间攥紧青玉刺向他的肌肤内探进去,渗出的血珠染红了他素色的衣襟,易玊吃痛眉头微微皱起,手上的姿势却将扶着她的腰改做了搂。

常溪的身子没有后退,手中的青玉刺也没有再进一步,她低眉冷笑:“对,我不会再信任你,所以现在我要杀了你。”

易玊也跟着她笑弯唇起来,常溪觉得十分不对劲,他的笑温润如春风,此景此景实在不合时宜,而且这笑暗藏着——得意?

易玊向常溪微微贴近,青玉刺在他的肌肤内更深入几分,滚落的血珠沾染上常溪的衣袖,他任由常溪慌乱着收回青玉刺,趁常溪不注意他求证似的拉起她的手腕,掀开染血的衣料找到她手腕上浮现的红线。

他没有猜错,在他和常溪想起对方,心中情愫无法按捺之时,这条姻缘线就会在手腕显现。

而后,易玊松开常溪,面带笑意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抱歉:“唐突了,还请小姐恕我难以从命,小姐若是伤我,自身恐遭反噬。”

常溪收回手腕,拉起衣袖遮掩,瞬间她仿佛猜到了什么,想起生死八门他留下血书之上的话——

玊,甘为其湮灭。

常溪不可置信地向易玊求证:“所以根本就不是白泽认我为主,而白泽玉也根本不是什么你的家传之物。”

易玊不可置否:“对,是我立下血契认小姐为主,白泽玉亦是我的分身,其实我只是真身不在小姐身边,实际上一路走来我一直在追随小姐。小姐若是杀我,自己难免受到血契反噬。”

常溪瞬间有些心疼,白泽兽是易玊的分身,那么在他心口那处柔软的衣料之下,应该也有因她而受的刀伤。

易玊表面装作精神尚好,她却注意到他的脚步有几分虚浮,常溪便猜到他应是还受了内伤。

易玊,你到底还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常溪心想。

她愈发觉得眼前这人的确不简单,从今天开始,她才算是真正认识易玊,常溪摇头嗤道:“我现在才发现,越是表面装作正人君子的正常人,内心比我这种疯子还疯。”

常溪再一次背过易玊,跨步转身面向黑暗,易玊在原地不再跟着她向前,他等着常溪开口,半晌,常溪的声音终于响起:“易玊我叫不惯,白玊亦不是你真名,以后,我就叫你阿玊。”

“好,小姐就叫我阿玊。”易玊颔首而笑。

其实,“狗玊”也不是不可以......

有传言道,子时是阴阳交汇之时,也就是说半夜十二点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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