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靠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被阴影所包裹。她转头,就看见男人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的小拇指勾起了她耳边的发梢画着圈圈。
“你……”
生气的她刚开口说了一个音节,就听见对方突然说道:
“观青说你见到了德纳?”
“那人看着文文弱弱,怎么也这么多事?”乐瑶将自己的头发从傅敬之手中救下,叹了一声:“见到了,这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跑来这里搞事情。真不知道让他跑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走了之后你们还有联系么?”傅敬之问她,“去了第二军团后。”
乐瑶眼珠子转了一圈,摇了摇头。
“这样最好。”傅敬之坐直了身子,逆着光看不见表情,“他去了第二军团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来被踢出了军队,现在应该是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什么人?”乐瑶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敬之,迟疑了片刻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会是这些年比较活跃的那批吧?就你知道的,那批反……”
“是。”
傅敬之回答得很快,没有留给乐瑶一点幻想余地。
“这样啊。”乐瑶喃喃道,垂下的眼眸内尽是落寞,“最终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当年在首都星生活后她就隐约察觉到了他对帝国的种种不满,“不公平”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频率越来越多。很多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变得偏激,但乐瑶一直都认为,德纳只是更加在乎身边的朋友过得好不好。
他是第一批被军校选中参加远征军的人,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成年,军舰上长期与世隔绝的生活让他拥有了孩子般赤诚的性格,也造就了他易碎的单纯世界。
可是谁都不能指责他。
“个人选择罢了。”傅敬之见她失落的模样,轻声安慰道,“你在这里为他难过,他只会觉得自己在为理想奋斗,快乐得很。”
说完后他又补上了一句:“而且因为他的问题,当年参与了远征军的所有人都接受了二次审查。”
乐瑶微讶:“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知道为什么你来卡达尔要塞的申请等了这么久么?” 傅敬之微微一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八年前新年吃的第一顿饭是用什么做的都被无数人审阅了一遍。”
听着他的话,乐瑶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混小子怎么闯了这么大的祸?”
“这些或许都没有今天这个祸大。”傅敬之将今天下午见了王富贵和观青的事情和盘托出,尤其是自己对于观青身份的猜测也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乐瑶惊了,她没想到那个看上去瘦弱的男子竟然还跟皇室扯上了关系。她立刻坐了起来,探出身子,整个人就快要贴在傅敬之身上,压低了声音问道:“皇族的姓氏不是源自当年的西方公国么?怎么会冒出一个姓观的?私生子?”
“现在那几位继承人都快打起来了,怎么可能让一个私生子掌权。”傅敬之漫不经心地说着,此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乐瑶身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月光下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一个问题---
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自己去赴任的前一天。
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等自己回来,会议结束后等到的却是好友幸灾乐祸的通讯:
“傅敬之,你老婆没了!哈哈哈哈!”
不知死活的好友被他揍进了医务室,但依旧改变不了回家后要面对冷冰冰屋子的局面。更讽刺的是,他早就订下用来求婚的戒指也在同一时刻到了。
为了共同生活而装扮好的屋子,它的主人身处其中,手中拿着戒指礼盒,惶惶然找不到戒指的主人。
乐瑶消失了,哪怕他动用所有关系也找不到她。
直到德纳离开第二军团,所有与他相关的人的档案都被调出来,他才知道对方瞒着所有人去了卡达尔要塞。
所以他处理完事情后立刻申请追了过来。
两人时隔六年终于见面,傅敬之的手慢慢抬起,轻柔地敷在了乐瑶脸上,拇指摩挲着脸颊,小心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不,此时眼前的人就是他想要的宝贝。
想藏起来,又想向世人炫耀的宝贝。
“瑶瑶,我好想你啊。”
自诩只喝了三杯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当真是醉过头了,视线所触之处都开始变得模糊,只剩下那双在月光下还泛着清明的眸子。
但这本该唤醒他理智的眸子却加深了他的迷醉,冥冥之中甚至在呼唤着他的靠近。傅敬之伏下身,决定遵从自己的心跳声,将所有的感情印在了对方的唇角。
一下就好。
先前已经被冲散的理智在他的脑子里面骂骂咧咧的复生,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准备离开。
然而他才微微抬头,后脑便传来了微凉的感觉,下一秒便是失重感自下而上,混杂着青草的清新味道闯入口腔。
“真是疯了。”
恍惚间,他听见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