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为蔺青蕖和段沉带路的警员对着男人叫了声:“楚队,国安的同志来了。”转而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们市局刑侦总队一大队队长楚洵,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楚洵闻言转过身来,段沉伸出右手自我介绍说:“楚队长,你好,我是七局二处副处长段沉,这位是蔺青蕖。”
楚洵伸手与段沉轻轻相握,又对蔺青蕖点了点头,“两位好。目前还在调查取证,两位可全程参与调查,有问题的地方请随时提出,我们会尽量配合。”
段沉客气了两句。一名技术人员走来向楚洵报告:“楚队,根据大楼里监控录像显示,昨晚9点以后出现在五层的人有五位,死者办公室位于走廊尽头正好处于监控死角,没办法看到确切情况。最后一位是这名男生,他于11:07出现在镜头里乘电梯下楼。一直到今天早上清洁工过来打扫卫生,监控没再拍到其他人。”
楚洵接过笔记本电脑,先把案发前后的监控录像放了一遍,拿过名单看起每个人的基本情况。
陈凯,应用物理系学科带头人,研究项目取得该领域突破性成果,备受国际物理学界关注。性格孤傲脾气暴躁,给本科学生上课还算有耐心,但对自己研究室的工作人员和指导的博士硕士要求严苛动辄责骂。
武惠,女,39岁,陈凯之妻,本校讲师。9:05-9:16在五层楼道出现。曾是陈凯的学生,结婚四年。
霍家文,男,32岁,陈凯的助手,助理研究员,9:23走出自己办公室,9:32乘电梯离开。
罗阳,男,56岁,教授,物理学院副院长,与陈凯同为下任院长候选人,9:40乘电梯离开。
宋笛,女,24岁,陈凯的硕士研究生。9:47来到五层,10:09离开。
金太勇,男,28岁,陈凯的博士研究生。9:58来到五层,10:24离开。
武惠、霍家文、罗阳三人此时都在办公楼里接受警方调查,院长这段时间出国交流,学院的大小事务暂由罗阳代管,霍家文作为研究助理早早来到了办公室,武惠得知陈凯死亡的消息立刻赶来。看完监控后学校保卫处的人把宋笛和金太勇也找了过来。
楚洵按照时间顺序分别对这五人进行询问。
武惠是位姣丽妩媚的女人,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一脸疲惫,不知是昨晚没睡好还是今天起太早,眼袋有些浮肿像是刚哭过,声音软糯细若蚊蝇:“警察大哥,我家老陈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杀了呢?谁这么坏的心肠,非要他的命啊!你们可要为我做主,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千刀万剐!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陈,你死的好冤枉!”声音不大还带着哭泣让人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手里拿着张纸巾不时擦着几颗眼泪。
楚洵微微蹙了蹙眉:“节哀,我们会尽力找出凶手。我姓楚,负责这起案件。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请如实回答,帮助我们早日破案。”
武惠还在抽泣:“老陈死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哦,您有什么要问的,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之前只是询问大致情况,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好吧,您问吧,我知道什么说什么。”
“你昨天晚上来过陈凯办公室?”
“嗯,来过。”
“什么时候?”
“大概9点过。”
“为什么来?”
“给他送药,我家老陈心脏不好,有种保健药需要饭后吃,他放办公室的吃完了,我顺路就给他送过来。”
“你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挺正常的啊,他正忙着呢也没功夫理我,我把药放下就走了。”
“你离开之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有个朋友约我,我去了酒吧,一直聊天喝酒待到12点过才回家。”
“你这么晚回家,陈教授不介意?”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再说他还不一定回家呢,他晚上经常留在办公室过夜。”
“所以他一夜未归你也没觉得有问题?”
“不会啊。谁能想到他竟然死了。老陈,你怎么能狠心扔下我不管,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淅淅沥沥又哭了几声。
“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留一下,我们需要查证。冒昧问一句,你们夫妻关系好吗?”
“当然好了,这还用问?我们克服了重重困难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彼此相爱,感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陈凯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
“老陈这人比较耿直,心里想什么就会说出来,容易得罪人,他带的学生可能不太喜欢他吧。还有那个罗副院长,一心想当院长,会不会是他看我们老陈碍眼?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老陈无非就是脾气差点说话难听点儿,能有多大的仇啊?”
“暂时先这样,如果想起任何可能有关的事情请随时联系我们。”
“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为老陈报仇!我以后怎么办啊?”武惠抹着眼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洵。
楚洵让人先把她带走,同时去调查她的不在场证明。
第二位进来接受问询的人是助理研究员霍家文。
霍家文看起来是个精明能干的年轻人,相貌端正,带着一副镜片有些厚度的眼镜,个头不算高大概1米7左右。或许是长期浸于老板的淫威之下,整个人显得唯唯诺诺,行为举止如履薄冰,此刻更是紧张得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楚洵做了个手势请他坐下,“霍家文,关于陈凯被杀一案,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请协助我们调查。”
霍家文惊慌地直摆手:“我什么也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我不是凶手!”
楚洵安抚道:“只是了解情况,现在并没有说你和谋杀案有关,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来聊聊天。”
霍家文略微镇定了些,面色潮红眼神飘忽仍然像只受惊的兔子:“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就聊聊你知道的情况,昨天晚上你几点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