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恩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对昨晚小丑的话思考起来。
他说他是那个人。
梵恩娜还记得第一次和他相见的情形,印象很深,毕竟那是她的第一个顾客。
他当时也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她当时也还没长开,养父母也没想太多,只想她可以早日赚钱。
于是就在她生日那天,养父一眼随便抓个人就问他们有多少钱,而他刚好就是养父心中可以接受的最低门槛。
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清晰地从他脸上看到错愕的表情,慌乱地想要找养父退钱,但养父早就溜了,他又只是一介流浪汉,只能爆了句粗口,打算默默咽下这口气。
现在的她回想起来,真想穿越回去打那个天真的自己一巴掌。
她拉住了打算离开的他,他那犹豫的一瞬,就是一切的开始,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第一次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随时都要倒塌的木板床,昏暗低矮的屋顶,浑浊的空气,说不上好听的喘息声,以及难闻的汗味、烟味、酒味混合在一起,一起构筑了眼前的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比较懦弱,于此相应的也比较温柔,虽然痛苦不可避免,但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承受。
结束之后他落荒而逃了,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她也以为他们也就到此结束了。
然而,这个男人,有事没事还来找她聊天,他还读过书,偶尔把书上的故事讲给她听,趁养父母不在的时候教她认字。
他的演戏天赋很好,他告诉她说不定自己以后回去做一个演员。他喜欢给人带来欢乐,也许会是个喜剧演员。
不过后来证实了他其实没什么天赋,在这条路上他混得一败涂地。
他还告诉她要好好读书,千万不能碰所谓的drug。
她听了。
但她也实在是不理解,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种人。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地下的关系将近一年。
女孩子本身长得就比较快,看着她的容貌出落得越发出色,还有养父母越来越严的看管,那个人好像意识到什么了。
他临走前告诉了她他的名字。
之后她果然被养父母卖进了更专业的会所,于是他们俩就此分开。
本该如此,谁能想到命运偏爱捉弄人。
之后他们就……
梵恩娜不愿再想,她拍拍自己的脑袋,专注起工作的事情。
她知道哥谭很烂,也早就见识过哥谭的黑暗面有多么令人作呕。她只是以为上面的生活会好一点,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
被炒鱿鱼的感觉很新鲜,但绝对难以下咽,赤、裸的现实告诉她只靠上半身活在哥谭的泥潭之中还是很困难的。
她望向镜子中自己的脸。
看见的人没有说不好看的。
它是便利的工具,但它也是不幸的根源。
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脸颊之中,又慢慢松开,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深深的红印。
傍晚的时候,梵恩娜接到一个未知来电。
是小丑。喊她去冰山餐厅。
她听过这个地方,企鹅人的地盘,她知道餐厅的真实作用,大名鼎鼎的冰山俱乐部就是它。本来她成年之后也要过去,幸好的是她逃出来了。
梵恩娜乖乖来到了目的地,跟随着小丑的指示进入了侧门。
吵闹的音乐蹦迪声瞬间冲了出来,梵恩娜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呜呼,小丑,你的女朋友还长得真标志。”企鹅人胖胖的身体卡在椅子里,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欣赏。还有点眼熟。
“嘛……你想要的话,就送给你喽。不过要再等一会儿,我要她还有点用处。”小丑注视着监视器里的梵恩娜,嘴角勾起瘆人的微笑。
梵恩娜乖乖得跟在侍者后面,耳边充斥着闹翻天的音乐声还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彩色灯光,到处都是狂欢的男男女女,用舞动的四肢表达他们狂放的内心。
这一切她都再熟悉不过,进入这个地方她如鱼得水。
偶尔路过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上来搭讪几句,她不想也不敢耽搁,纷纷拒绝。
“甜心,来我这!"小丑拍拍他那瘦弱的大腿,意识好像是让她坐他腿上。
梵恩娜瞟了眼坐在正中央的胖子,想必她就是企鹅人了。
随即她乖乖坐在小丑怀里,但不敢实在地坐下去。
小丑一挑眉,强硬地摁着她的肩膀,让她一屁股坐下。
“甜心,我是个男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嗯?”小丑肉麻地声音钻进梵恩娜的耳朵。
梵恩娜只好依从,只感觉屁股下面硌得慌。
她不算高,只有一米七出一点,窝在小丑怀里更加显得娇小。
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梵恩娜仿佛带上玫瑰般糜、烂的面具,露出在这个地方恰当又勾人的笑。
往常忧郁得宛如装着一湖秋水的眸子,现在却是勾人如春水涟涟。
素净的脸完全没有折损她的美丽诱人。企鹅人眼睛都看直了。
小丑捏着酒杯,透明的杯沿抵上梵恩娜娇嫩的唇。
她娇嗔地看了小丑一样,就着小丑苍白的手饮下血‘红的酒液。
小丑玩味地看着梵恩娜这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神态,好玩似的捏住她的脸颊,唇瓣高高嘟起,低头在她耳边说:“甜心,你可真是……有趣!”
接着他吞下一口红酒,咬住梵恩娜的唇渡去,梵恩娜全盘接受。
看着眼前两人吻在一起,企鹅人看看身边的美人,再看看梵恩娜,看看自己,又看看小丑。
疑惑小丑长得像鬼一样怎么找到这么好看的女人的?论钱谁又比得上他?!
梵恩娜身体在灯红酒绿的俱乐部和小丑交缠,闭着眼睛看似沉醉,实则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
她只是觉得这一幕对她来说太过熟悉。
她只是突然又想起之前从里面逃出来时自己的决心。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