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毕业典礼
及川彻认真地整理着衣领,这应该是他此生最后一次穿北川第一的校服了。因为今天,他将正式结束他的国中生活。
今年的毕业典礼办得格外的正式,甚至还有吹奏部的演奏以及合唱部的校歌齐唱。及川彻第一次没在校长和副校长的联合致辞中昏昏欲睡。
临近典礼尾声,他身边的佐佐木已经泪流满面,上次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还是在去年县大赛结束后回程的大巴车上。另一边的岩泉一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但是及川彻能确信他也只是在强忍着不舍,那副表情实际只是为了绷住情绪。
对及川彻而言,毕业肯定是会不舍的,但是驱动他行动的更多是对未来的憧憬。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最后留给后辈们的记忆是哭丧着的脸吗?”及川彻拍了拍佐佐木的肩膀,安慰道。
谁想到佐佐木却哭得更厉害了:“但是高中我们就要分开了啊。”
他也很想去青叶城西。但是以他的排球水平拿不到保送,而学习成绩和家庭经济情况也只能支撑他去一个公立学校。
“我还想和及川岩泉你们打球啊。”
佐佐木的一句话,让及川彻愣住了,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岩泉一眼眶也红了。
“既然这样……”及川彻平复好心情,再次扬起自信的笑容,“那就在赛场上见吧。当时候一定要好好打一场比赛。”
佐佐木接过一边其他三年级递来的纸巾,擦干泪水,举起拳头和往日的队友碰拳:“一言为定。”
在两任学生会会长的共同发言后,毕业典礼正式结束。三年级的众人走出会场,原本悲伤的情绪在绽放的樱花树下得到了治愈。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一般都是后辈们与前辈们之前的互动为主,辅以一些临别前的告白。
以雨宮和树为首的大部队,排列整齐地走到及川彻一行人的面前,齐声喊道:“这三年来感谢前辈们的指导和帮助,恭喜前辈们顺利毕业!”
“呜呜呜,及川前辈,岩泉前辈——恭喜你们被青城录取了——”前川敬之饱含泪水地冲上去,和自己尊重的前辈们告别。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岩泉一用手中的卷成筒的毕业证书敲了下前川的头,“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啊。”
及川彻点头:“我还想着最后大家笑着拍张合影呢。”
听完前辈们的话,前川和几个情绪低落的二年级生都收敛住情绪,尽可能地摆出一张笑脸。只可惜,装出来的笑脸比哭脸还要可怕。
学弟们的苦瓜脸反而让三年级笑出声。
众人吵吵闹闹的温馨画面,有一个人及时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及川彻当然注意到了她,而且是早就注意到了。
“你是负责摄影的呀,小胡桃。”他亲昵地用一只手臂搭在星野胡桃的肩上,饶有兴致地凑近和她一起欣赏相机中的画面。
星野胡桃嫌弃地看着眼前的手臂,低声道:“好重。”
她试图掰开他的手臂,而及川彻则心领神会地及时松开了手。
“好久不见,胡桃。”岩泉一也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上前和学妹打招呼。
因为第三学期保送的学生可以自由返校,所以没有重要事情的时候,他和及川彻都在外面的球队里练球。
“也没有很久吧,一个月前才刚见过。”
情人节那天,星野胡桃还见过这两人。
“一个月已经很久了吧。”话毕,岩泉一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我好像去年也和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星野胡桃歪头:“有吗?”
“比起这个啊——”及川彻打断两人的闲聊,质问道,“你之前送给我们的巧克力,是在店里随便买的吧。”
“随便吗?我有让店员桑帮我包装好啊。”
当时甜点店的店员娴熟的包装手法,还让星野胡桃惊叹了许久。
“看到那么可爱的包装我还以为是手工巧克力呢。”及川彻不满地鼓起嘴,“好失望啊。”
岩泉一面无表情地反驳道:“我反而是在看到那个包装的瞬间就判断是店里买的了。”
那多层蝴蝶结一看就不是星野胡桃的风格。她平时用的铅笔和本子都是走的极简风。
除此以外,岩泉一还有着及川彻没有的经验。
“我去年收到的就是买来的。”
被戳中痛处的及川彻抬高音量:“可恶,你是在炫耀吗?小岩!”
去年小岩收到胡桃巧克力他反而没收的事,记忆犹新。所以今年,及川彻在自由返校的前提下,选择在情人节那天到学校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为此,他还事前给星野胡桃连打了好几天电话提醒她这件事。
结果就是,星野胡桃不胜其烦,同意送他情人节巧克力,但却是同时送了两个人的。
星野胡桃义正辞严地说:“你要知道,手工巧克力往往做的没有商店买的好吃,及川学长。尤其我还是一个厨艺不佳的人。”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众人皆知的道理往往不能和感情混为一谈。及川彻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那些手工巧克力,打动人并不是精致的外表和绝赞的口味,而是制作人传达出的感情。
而很明显,星野胡桃并没有这样的情绪,更不用说表达出来了。
但及川彻内心却藏着一定要在今天说出的话。
“14号我就不在学校了,所以回礼就提前给你吧。”
14号和回礼两个词连在一起,让星野胡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白色情人节。
“……但那是义理巧克力啊。”
“也没规定义理巧克力就不能回礼了啊。”及川彻强词夺理,“手伸出来。”
原本在一旁的岩泉一以及不远处的国见英,都察觉到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非常识趣地走远了一点,并且还拉走了几个一年级生。
星野胡桃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伸出刚空出来的手。落在手心的是一颗牛奶糖和一枚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