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时间的忙碌后,举办文化祭的日子也一步步逼近。
“你是明天过来吧,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记得上车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星野胡桃坐在空荡的客厅里,手机被随意放在桌子上,扬声器高声外放,仿佛两个人在面对面交流。
“嗯。如果姐姐你忙的话也不用来接我啦,我找得到路的。”
听到另一边妹妹的声音,星野胡桃眉头一皱:“心情不好?声音怎么听得那么低落。”
听到她的话,电话那头的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果然瞒不过姐姐你啊。”秋山琴美叹了口气,“其实——我最近状态不太好,老是犯低级错误,被老师训了好多次恶劣。”
虽然没有明说老师的名字,但是星野胡桃自然能猜到是谁——她们的外婆,秋山千惠。
秋山千惠虽然平时看上去是个温和的老妇人,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她对小提琴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所以才表现得和蔼可亲。但凡涉及到小提琴,她的高标准严要求,只能用离谱来形容。
听说这是曾外祖父引以为豪的“教育”手段,他凭借着这番教育,让三个孩子都站到了顶尖音乐家的位置。
只是这三个孩子,一个早早分了家移民到了国外,一个因为年轻时受到了严厉教育,于是对孩子过分宠溺,被叛逆的孩子气出一身病,人在中年便卧床不起。
最后送曾外祖父最后一程的,反倒是他最初最不看好,还未婚先孕的三女儿。
秋山千惠能做到如今的水平,也确实是拼劲了全力。星野胡桃对此是敬佩的。
只是她总是用自己的标准去管束别人。这点,也让星野胡桃无比厌恶。
她揉了揉耳朵,不难烦地说:“啊,那家伙又开始了啊,我还以为生了一场大病回来后会收敛一点呢。”
秋山琴美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外婆的错。都怪我学习能力太差了,一直消化不了新的曲子。”
对于妹妹的自我贬低,星野胡桃表示不认可:“要是你的学习能力都算差,那世上可就没有几个学习能力强的了。”
“别想那么多了。”
“嗯……我主要就是怕姐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会搞砸。”琴美的语气依旧充满焦虑。
星野胡桃耸肩:“又不是什么正式比赛音乐会,没有人会挑你错误的,放轻松享受演奏就行了。”
过分高压的坏境让原本享受音乐的妹妹,变得患得患失。虽说自我反思会促使进步,但过分苛责只会陷入压抑和焦虑。
“到时候你是和我住在一起,还是我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
“嗯……妈妈她真的不在吗……?”
“我不说了,她前天被绫乃阿姨约着去冲绳旅游了。”星野胡桃长叹了一口气,“老爸也在星野家那边,现在我一个住在家里,正好你过来陪陪你寂寞的姐姐。”
“嗯。”
对面人的情绪似乎平静了许多。
“不要想那么多啦,你这个年龄的小孩思绪太重可是长不高的。”
琴美小声嘟囔:“姐姐你也只比我大两岁啊。”
“大两岁也是大啊。”
星野胡桃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边的文化祭宣传册。
两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可比想象中的要大。
“而且是姐姐你太高了啦,都比我要高10cm了。”
“在男子排球部待久了,总觉得一米七也只是小个子了。几个和你同龄的后辈,都有一米八了呢。”
“欸?!那不会很可怕吗?为什么姐姐你会去排球部啊……”
“打排球很有意思的哦,琴美你要试试看吗?”
“不要。会伤到手腕的。”
在姐妹间轻松日常的闲聊中,一个晚上很快便过去了。
*
两天后,文化祭如约而至。
“你有什么安排吗?影山。还是练球?”
开幕式结束,金田一勇太郎象征性地问道。虽然他基本能猜到对方的回复,不是练球就是体能训练。
然而这次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两个体育馆被篮球社和足球社都借走了,练不了球。”
影山飞雄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自我感觉最近状态 很好,似乎终于找到了些跳发球的门路。他本想要抓紧时间练习,结果却被文化祭的事情影响了。
“而且早上是我当班。”
远别圭吾突然跳出来搭话道:“影山你们班是鬼屋来着?我们能去玩玩吗!”
影山点头:“嗯。”
话说为什么要问他。
远别圭吾问:“国见你要一起吗?”
“不了。我没有兴趣。”国见英摆摆手,“而且我今天有约了。”
金田一回想起来:“啊,国见你之前说过姐姐会过来的吧,是要陪你姐姐吗?”
“嗯。”国见英一脸心累地垂下头,“麻烦死了。”
远别圭吾:“你和姐姐关系不好吗?国见。”
“也不是不好……主要她好奇心太旺盛了,估计会把所有店铺逛个遍吧……”国见英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末路”,绝望地叹息着,“绝对会累死的。”
去年是陪星野胡桃“工作”,今年是陪姐姐“参观”。他想在文化祭落得清闲的愿望,至今没能实现。
于是,加上中途参与进来的阶上快人,金田一和远别组成三人小队,走进了影山班级装饰好的鬼屋中。
出来时,阶上快人和远别圭吾的脸色都一如往常,只有金田一勇太郎疯狂拍打着刚才受到惊吓的心脏。
“比我想象中的可怕。”阶上快人顶着一张老干部般严肃的脸,如此评价道。
而远别圭吾则竖起了大拇指:“太赞了,影山你仿佛就是为了扮鬼而生的。”
“谢谢夸奖。”
说这话时影山脸上的特效妆还没卸完,眼角还画着的极其逼真的“血泪”,看得金田一止不住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