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陈楚生《有没有人告诉你》
《有没有人告诉你》01
“见到了?”前排侧方,哼着《你的名字》旋律的童若男问你。
“见到了。”你关上车门,如实回答。
“脸长得有哥哥我帅吗?”他又问。
“没注意看。”你继续如实回答。
车内后视镜里,你看见他翻了个白眼,覆有膏体的唇瓣一启一合:“拜托,迟阑珊小姐,你不会在关键时候害羞了吧?”
“亏你还蓄力了这么久。”说着,童若男一脚油门下去,“这才见第一面就被识破了,没劲。”
“没有。”你嘴上否认着,思绪却还滞留在前十分钟里。
好像从来都不是先见到他的那张脸,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节节修长,且他从来都将指甲修剪得平平整整,好似正如书中所描绘的那般不染纤尘。你望着那双手,总是不由自主地怀疑他是否在阴暗的室内停留了太久的时间,以至于生出如此堪比病弱的洁白。
他半侧着蹲下身,又迅速站起来,好像时间只需足够短暂,便不会给他的西装留下令人厌烦的皱褶。
他将那本侧边开裂、页脚蜷曲的笔记本递向你。
他用那双美丽的手。
无论是放在曾经,还是现下,它们都值得用美丽形容。医院玻璃旋转门转动时顺势停留在他指尖的阳光,正顺着那本旧册子静静流淌,蓄满了它破旧的下角。
你想,只要你接过来,它便又会像十年前那样,再次将温暖蔓延至你的掌心。
于是,便不曾挪得开眼。
事实上,你确实没有在他的眉眼间逗留太久,仿佛太多的秒数会使你的演技在他清冷的直视中败露。
直到你如梦初醒般,将视线终于移向他的脸颊,孟宴臣沉静的声线才如玉石般坠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迟小姐,你的笔记本掉了。”
“谢谢。”你接了过来。
“应该是我谢你。”他仍旧直视着你的双眼,头微微点了点,“沁沁说,晚上想请你一起吃顿饭。你要想做好事不留名,今晚就让我做东道主好了。”
“抱歉,这位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忙,暂时无法确定是否能来。”你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回答地尽可能自然大方,“要是有时间了,我就联系小沁。”
“需要叫司机送你一段路吗?”他问得简短。
“不用了,我朋友来接。”你也答得简洁。
“我姓孟,孟宴臣。宴请群臣的宴臣。许沁的哥哥。”他最后说。
你转过身,身后便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音。
直到如今你才想起,当你长久注视于他的那双手时,他却似乎存蓄着足够的耐心,没有打破理应打破的沉静。
你想,他应是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你只是一个救助了他母亲的路人。恰好又是许沁留学时的校友而已。
“没有。”你又重复了一遍。
这使得前排驾驶位的童若男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没有?”
“我既没有害羞,也没有让孟宴臣看出破绽。”你解释道。
“所以今天,你救了他妈妈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了?!可以啊珊珊,你这手段够高!”童若男瞪大了眼睛,朝你比赞。
“没有,这纯属偶遇。”你皱了皱眉,“我没办法预算他母亲发病的时间,而且我总也不能见死不救,谁知道这么巧……童若男,你的指甲太长了,该修了!”
“你管我?他都没管我!”童若男道,“不过,这比你制造机会先去见许沁,然后再去偶遇他哥这招强多了!”
车辆即将行驶上三岔口,童若男的笑容也随天边的晚霞收敛了下去:“珊珊,去哪儿?”
“景和。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当定了。”你目光坚定地与童若男互换了一个眼神。
孟宴臣,与其说我想见到你,不如说,除了今日,明日、后日,我们日日都有机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