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落在星辉城大杀四方的时候,大唐的泰安城,李哿的寝宫内也是忙做一团。 唐王李哿双目紧闭,紧紧地握着王后慕容涟柔的被角。 进进出出的宫人们忙前忙后,却没有人敢大声说些什么。 所有人的脚步都是急匆匆的,只有太医们偶尔交流一下眼神,互相小声的说上一句。 但这一切都随着李哿清微的咳嗽声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哿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太医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数十位太医就全部都跪了下去。 看到太医们的表现,李哿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豆大的汗水不断的落下。 躺在床榻之上的慕容涟柔轻声唤了一句“陛下。” 听到慕容涟柔的召唤,李哿也是挥手退去了周围的宫人,自己轻轻的拉起慕容涟柔的手,试图想要用自己手上的温度来温暖躺在床榻之上的慕容涟柔。 “这段时间辛苦了。” 李哿说的话很轻,之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慕容涟柔轻轻的摇头给制止了。 嘴巴微微晃动,李哿也是前倾了一下身子,才能听清楚慕容涟柔所说的话。 “陛下是一代明君,是不能犯错的!” 听着慕容涟柔的话,李哿也是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之后,李哿这才轻声道:“若不是朕一意孤行,北境就不会以如今这样惨淡的结局收场,也不用辛苦你这个王后把自己的金帛都拿出来犒赏兵士,稳定军心。” 慕容涟柔有些泛白的嘴唇轻声道:“陛下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只是臣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哿揉了揉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睛,轻声道:“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所有要求你尽管提就是了!” 慕容涟柔似乎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头转向殿外伺候的太医们,“还请陛下不要因为臣妾的事情责怪这些太医们,只怪臣妾的身子骨弱,没办法再侍奉陛下了!” 李哿紧紧地攥着慕容涟柔的手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示意慕容涟柔什么都不要说,只是握着慕容涟柔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揉搓。 只是慕容涟柔的手臂最后还是没有力气的垂下。 李哿被吓得一惊,努力地想要挽起慕容涟柔,可慕容涟柔都是软绵绵的垂下。 直到许久之后,李哿这才认命一般的放下了慕容涟柔的手掌。 所有宫人都跪在地上请李哿节哀,不过李哿却是置若未闻,整个人像是没了魂魄一样,向外游荡着走去。 当李哿拉开寝宫大门的刹那,守在外面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寝宫之中发生了什么。 慕容家的人最先哀嚎了起来,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但是却没有向前挪动半分。 无忧公主李琪瑶也是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出入宫闱如同逛菜园子一般。 等到李哿出来之后,李琪瑶才走上前来。 李哿并没有看向李琪瑶,而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亲王们,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们从今天起,就成了没娘疼的孩子了!” 所有跪在地上的亲王在听到李哿的话之后,都将自己的头埋的更深了起来。 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不是慕容王后生的,自然是不会有“没有娘疼”这一说。 只不过所有的亲王都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会有那位慈祥的幕后为自己求情了! 想到这里,许多人在哭慕容涟柔,也有的人在哭自己。 说完这些,李哿这才转头看向李琪瑶,轻声的叫了一声“皇姐”,李哿就好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向前倾倒而去。 李琪瑶一把将李哿扶住,难得的没有提醒李哿要注意帝王的风度。 握着李哿的手臂,李琪瑶就感觉到了自己弟弟的无助。 “要不要歇会?” 李琪瑶看着李哿问了一句。 李哿缓缓摇头,瞥了一眼寝宫的门槛,李琪瑶也是会意,直接将李哿搀扶到了那边。 等到两个人都坐定之后,李哿这才有气无力的对李琪瑶说道:“皇姐,我的家没了!” 李哿的话让李琪瑶不由得一怔,好多年都不曾听到李哿以我自称了。 “怎么会呢!你还有姐姐在……” 李琪瑶刚开口,看到李哿缓缓地举起手臂,也是闭上了嘴巴。 李哿缓缓说道:“皇姐是知道的,天灾时我们都还小,整天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名义上我们还是皇族,但实际上我们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李琪瑶唏嘘的说道:“那个时候,又有谁不是丧家之犬呢?” 天灾时,浩然人间的所有战力几乎是倾巢而出,且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只留下一群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被当做希望的种子,而这些孩子也被迫快速成长。 李哿也是叹息的说道:“过过苦日子,就觉得所谓的人情冷暖都已经全完没有所谓了!可现在……” 李哿对着李琪瑶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有叶祖跟先帝的庇护,朕也算是成就了一份功业。” 李哿脸上控制不住的多了一抹笑意,“煌煌功业,彪炳史册,这一切于朕而言,都不及愿意在朕最落魄时,把那一碗稀粥分给自己的慕容涟柔!” 李琪瑶轻轻地叹息,那个各自为自己谋划出路的年份,慕容涟柔的确算得上是李哿心头的一股清流了。 李哿轻声道:“皇姐,今日起,朕又成了孤家寡人了,所谓天下与我何焉,就不在纯粹是谦辞了!” 夜晚的风吹过皇宫,宫中灯火摇曳,宫女伶人,百官太监,天下臣民皆在,唯独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