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李杲遇刺而亡,按照新帝的意思,自然是要以皇室的礼仪入葬的,只不过李杲是否可以进入太庙,引来了朝堂之上的争论不休。 重新被启用的黄真颜站在谢芝鸿的身后,看着唾沫横飞的朝堂,还有坐在金椅上懵懂的幼帝,总觉得自己重新入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耳边还回荡着朝臣的争论,不过黄真颜的思绪已经是跑到了别处。 似乎是感应到了身后黄真颜的小动作,谢芝鸿也是稍稍的向后挪动了几步。 “黄小子,别以为户部姓郭的那个王八蛋倒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这大殿之上,你还是给我守一点规矩的好!” 小声的提醒了黄真颜一句,谢芝鸿便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浑水摸鱼。 不曾想自己才刚站稳,黄真颜的声音就在谢芝鸿的身后传来。 “对于郭大人的遭遇,在下也是深表遗憾,至于被重新启用这件事,在下也不会得意忘形,只是从来都没有想到,朝堂之上竟然会这样无聊,根本没有办法为百姓做点事情,还不如回家对我那红鬃烈马做点事情!” 说完之后,黄真颜还很不适时宜的发出了坏笑声。 谢芝鸿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好在黄真颜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这才不至于让谢芝鸿吸引太多人的目光。 黄真颜也是在谢芝鸿的身后小声道:“谢大人放心,在下还是知道分寸的,郭大人在倒台之前已经离合了,在下只不过是念及旧情……而且确实快活。” 早就知道这个黄真颜大胆,但是谢芝鸿没有想到,黄真颜竟然会如此大胆,而且还混不吝,敢在朝堂之上说这种污秽的言语,若是旁人听去,怕是也要定他一个诛九族的罪名。 不过转头看黄真颜有恃无恐的样子,谢芝鸿也明白,到时候黄真颜一定会一口咬定,他跟自己的那个徒弟相交莫逆的。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却不曾想高处的宇文成月却是发现了自己。 “谢大人,可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在高处坐的久了,宇文成月说话的声音也是变得不怒自威了起来。 谢芝鸿赶忙出列,先是对宇文成月行礼,随后才开口道:“老臣年事已高,久站实在是有些耗费心神,恳请陛下降罪。” 说完,谢芝鸿也是直接跪了下去。 看着跪拜的谢芝鸿,宇文成月又看了一眼身边正在摆弄手指玩耍的儿子,在暗骂了一声谢芝鸿这个老狐狸之后,宇文成月也是吩咐道:“给谢大人赐座!” 不多时,就有宫人为谢芝鸿搬上了椅子。 看着坐在椅子上歇息的谢芝鸿,宇文成月也是越想越气。 “谢大人,倒不如你给说一说,这肃王殿下是否要进太庙?” 见宇文成月将皮球踢给自己,谢芝鸿也是立马起身,做出了一副惶恐的样子。 然后略显费力的跪在地上说道:“老臣以为,诸位臣工各有各的道理,但肃王殿下到底可不可以进太庙,还是需要陛下的一言而定!” 这次不止是宇文成月在暗骂谢芝鸿是老狐狸,就连周围的王公大臣们也都是如此。 而谢芝鸿仍旧是一脸正色的说道:“列位大人,自然是有纠正陛下言行的职责,但说到底,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陛下的手上,不管是对是错,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需要遵命行事即可。” 谢芝鸿的话让不远处的公输承载差点笑出声来。 且不说谢芝鸿这句话的动机如何,但此言一出,刚才那些大臣又是祖宗礼法,又是人伦纲常的,显得有些像是笑话。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果不其然,公输承载也是看到了许多人也是对谢芝鸿露出想要生啖其肉眼神。 朝堂之上有人逢场作戏,有人明哲保身,做什么的都用,可是就没有一个人能让自己称心如意。 宇文成月紧紧地攥着拳头,在说出散朝之后,将所有大臣叩拜的样子都收于眼底,宇文成月现在倒是很想提着刀冲上去,将这些人一个个都给砍了! 在婢女的搀扶下,宇文成月来到上书房的时候,已经有人跪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看到跪在地上的陈之庆,宇文成月并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在婢女的服侍下,坐稳了身形,才开始打量陈之庆。 所有人都知道,等到吕承慧、慕容霆露这些人都老退之后,朝堂之上真正的中流砥柱就是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状元郎。 换句话说,自己儿子的江山是否能够做的安稳,有十年的时间时要靠陈之庆的。 “平身吧!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除了在朝堂之上,见到本宫时你不必多礼!” 宇文成月的声调慵懒,听起来却好像是有别样的风情。 陈之庆并没有抬头,依旧是跪在地上不做声。 对于这样的景象宇文成月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就任由陈之庆这样跪着。 有些无力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宇文成月也是轻声问道:“今日在朝堂之上你并没有言语,在这里没有外人,我只想问你一句,肃王是否配享太庙,你觉得如何?” 陈之庆低着头有说道:“此事当如谢大学士所说,该由陛下定夺。” 似乎对于陈之庆的回答宇文成月也是早有准备,所以在听到答案之后,宇文成月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愤怒。 “今天找你来,还是想要问你那句话,你这个状元郎,究竟忠于谁?” 宇文成月问过了之后,也不着急跟陈之庆要答案,只是安静的等待后者的回答。 陈之庆低着头说道:“臣乃大唐之臣。” 听着陈之庆的话,宇文成月也是轻声问道:“陈之庆,你的才能为何就不能为我所用呢?” 陈之庆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启禀太后,臣乃大唐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