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的花子君。检查完毕。”
凉树在最后一个空缺里打上勾,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已经跑完七个点了,对吧。”颜汐似乎也有些不确定。
“嗯。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凉树也不明白哪一步出了问题。
此时已经是深夜,凉树和颜汐从女厕所里走出来,和站在楼道口放风的德米特里、朱诺汇合。
“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起来还漏了什么。”
凉树抬起手,一边盯着笔记本,一边从德米特里手中勾住朱诺的手臂,避免他再次去解除陷阱机关。
“会走动的雕像、十三阶台阶、午夜零时的镜子、美术室会动的雕像、生物教室的人体模特、自动弹奏的钢琴、厕所里的花子君。”颜汐念了一遍凉树写在笔记本上的内容,“是七个啊,这是缺少了什么呢?”
凉树努力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她依然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椋树好像真的只告诉了自己这七个不可思议,如果她不记得,那一定说明缺少的那个内容会在某些时候起到关键作用,自己没有事先知道才会引来最好的结果,就像是在水族馆的时候那样——尽管到现在,凉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想下去也没有办法,总之先出去吧,找个地方睡个觉。”
德米特里用在教室里捡到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些话。
“嗯,先去睡个觉吧。”
“我也好困了,呜。”
这里毕竟是大学,既然是大学就会有宿舍,经常会有学生虽然登记在学校里住,实际上在校外租房子,所以要找到能住下四个人的空房间只是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那样,看着朱诺就变成了一件难事。
最后的讨论结果,是在医务室睡觉,德米特里、颜汐和椋树三个人睡大房间的病床上,用隔板隔出小房间并轮流站岗,朱诺单独睡在医务室的临时休息室里面的单人床上,站岗的时候有其他人进来看着他,防止他再动什么手脚。
“你生气了吗?”
“生气哦,但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站第一班岗的凉树被朱诺抱在怀里,躺在床上,本来只是给一个人休息的床,在塞入两个人之后显得有些拥挤。
“我以为你一定会怨恨我又动手了。”
“我自己和你发起的挑战,如果我没能保护好德米特里和颜汐,那是我的失败,你要是放水了我才会困扰。”
凉树蹭进朱诺的胸口,两人的手在被子底下纠缠在一起。
“总把责任推给自己会很累的。”
“椋树也说过,但是。”凉树打了个哈欠,改成仰面朝上的假寐姿势,“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要改过来还挺麻烦,而且,有椋树在的话,就不会累。”
朱诺听完这些话,沉默着支起上半身,双手撑在凉树的头的两侧。
“怎么了?”
凉树抬手勾住朱诺的脖子,又在他倾身下来时闭上双眼,接受他的亲吻。
“一直‘椋树’、‘椋树’的,在你面前的可是我。”
“但你不也是‘椋树’吗?”
凉树有些困了,声音也迷迷糊糊的。
“那不一样。”
朱诺再一次亲吻她后,重新躺在她身边,环抱着她,与她十指交缠。
“对了,这个给你。”
“嗯?”
凉树感觉到手指上被戴上了某个冰冷又坚硬的东西,她将手从被子底下拿出来,月光下,她看见了那枚银色的戒指。
“我用天之音给的书和这里的学生NPC换的。这里好像被设置成可以以物易物的样子,从我们那个地方拿来的东西的价值最高。”
“但是这个不能带出密室吧。”
“嗯,大概是不行。”
“那你还用书换。”
凉树嘴上这么说,实际上眼睛都离不开那个戒指了。朱诺牵住她戴着戒指的手,在戒指上落下一吻。
“书再找天之音要就好了,我只觉得这个戒指很适合你。”
凉树这才看到,在朱诺手指的相同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你换了一对吗?”
“嗯。天之音给的书在这里是最值钱的东西。”
说话间,朱诺揽住凉树的肩膀,又一次亲吻了她。
两个半小时后,凉树在朱诺的怀里被换班的德米特里推醒,回到了颜汐身边的床上睡觉,五个小时后再一次醒来时,耳朵里全是吵到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的蝉鸣。
“怎么会有这么响的蝉鸣,这里也不是树林啊。”凉树痛苦地捂住一边耳朵,拿过笔记本,在上面写下这些字后,立刻将另一只耳朵也保护起来。
“会不会和这里的不可思议有关?”德米特里也用文字回复凉树,“七大不可思议有八个,也不奇怪吧。”
颜汐的声音从医务室外传来:“大家快出来!”
“怎么了!”
蝉鸣声太大,就算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凉树也要大喊才能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声音。
“学校!学校变成深山老林了!”
原本还是有学生漫步的校园,仿佛在一夜之间经历了时间的急速流逝,凉树一转头,住了一晚上的医务室,在她出来之后,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原本睡觉的床也变成了树叶堆成的简易床榻。原本被放在储物柜里的医务室的一些药品,在此刻全部是塞满了坚果、昆虫壳的竹筒罐子。
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凉树只能说出一句:“还好昨天没吃东西。”
“这个时候想的是这个吗?”
“是呢,还好没吃东西。”
德米特里举起手中的纸,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中的笔记本和凉树手中的戒指还是原本的模样,他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凉树理解了他的意思:“狸猫幻境。”
“那是什么?”颜汐显然没有理解德米特里和凉树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