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江别寒眉眼藏了极浅的笑意,有那么点逗弄的意味,“正好我缺个剑穗。”
沈舒云眼神里有点哀怨,可对上江别寒无害的目光,最终还是把流转于唇齿之间,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说出去的话是拉不回来的马。
沈舒云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爽快地拿出乾坤袋开始翻找起来,等找到剑穗的时候又犹豫起来。
她握着剑穗,开始怂了,“师兄……”
江别寒挑了挑眉,“师妹找到了?”话音一顿,语气里带了一点忧郁落寞的味道,“师妹不会食言而肥吧。”
“不会。”沈舒云见他有些感伤的模样连忙说道,心一横干脆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行动间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悲凉。
江别寒接过剑穗,细细看着,眉眼间带了淡淡的笑,如向清湖里掷了块石子,荡开层层涟漪,湖心的莲花也微微颤动花蕊。
沈舒云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发誓自己没有看错,江别寒眼里分明闪过了一丝好笑的情绪。
她就说江别寒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难处,分明是刻意为难她!
这人怎么这么坏!简直是一肚子坏水!
沈舒云瞪圆了眼睛,眼里因气愤闪烁着鲜活生气的光亮,江别寒垂下眼眸,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双眼睛太澄澈了,一眼就能望尽。
他取出剑,将剑穗别在剑柄上,通体漆黑的剑挂上青白的剑穗仿佛多了丝生息,不再冷冰冰的。
沈舒云看了眼自己编的歪七扭八的剑穗,只想捂脸像个鸵鸟一样逃避,当自己不存在。
江别寒拂了拂剑穗上有些凌乱的流苏,温声道:“多谢师妹的剑穗了。”
“师兄多礼了。”沈舒云不甘示弱地抢词,“师兄刚才还说,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
她着重强调了后面一句,扬了扬下巴。
少女格外鲜活的生息直直映入眼瞳里,能难不去想占有。
江别寒轻轻叹了声,似乎格外好商量,“师妹想要怎么样?都听你的,好不好?”
沈舒云转溜着圆圆的杏眼,“师兄以后能尽量少用剑吗?”
怎么搞得她像是无理取闹一样。
她有点泄气了,“要不还是算了。”
江别寒状似无奈地抱歉,“恐怕不行了,我答应师妹非到必要时刻不用剑好不好?”
“万一有人问起,我就说这剑穗是我自己编的。”他指尖摆弄着流苏,同沈舒云笑了笑。
沈舒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严肃且认真,想了想话里似乎没有什么陷阱,才点点头。
江别寒看她谨慎得眼珠子圆溜溜的样子,愉悦地笑出了声,音自肺腑而发,流于唇畔之间。他今日好像笑得格外频繁。
你还笑!沈舒云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怒目直视。
虽然没人知道是自己编的,但还是好气哦。
叶琮从院子外走进来看见这幅场景呆了呆,他想了想和沈舒云相认的那个夜晚,某个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预备当小白脸的自己,再定睛一看槐花树下你侬我侬的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严苛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江别寒。
行,他承认,比他是有那么几分姿色。
但咱们做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庸俗,先看看内在,重视一下涵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