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弄月都陪着袁氏在寺里,好不容易到了第三日,想着明儿就可以下山了,就连蔡问聪都兴奋起来。
午后的阳光不再热烈,弄月和蔡问聪去了后山的一片枫树林里。
这里树木葱郁,绿荫遮蔽了天日,清风穿林而过,夹杂着淡淡的野花香。
弄月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里的郁气都随风飘散了。
“此处倒是很适合练舞,可惜书韵姐姐没有来。”蔡问聪忽然感慨着说道。
他歪头看着弄月,满怀期待地问道:“月姐姐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也会跳舞吧?”
弄月笑了笑,一时有些技痒,“正好我也好久没有跳舞了。”
说罢,她环顾四周,走过去从树梢折下一根树枝翩然起舞,微风卷起她的衣裙,衣袂飘飘,远远看去就像是山中的精灵。
她笑容比花还要娇媚,身姿极是轻盈,纤纤腰肢扭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手里的枝条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凌厉似剑,转瞬间,只见水袖高高抛出,卷在树杈之上,她勾着水袖翩然飞起,竟似那九天仙女一般。
蔡问聪一时看得入迷,就连身后何时走来了人尚且不知。
弄月回旋之际,才惊觉不知何时,太子殿下竟带着下属官员走了过来,韩晋也赫然在内。
直到这时,弄月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遇见韩晋。
她心头一惊,忘了收力,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直直坠下。
“姑娘小心!”
拓拔承良连忙飞身过去,迎面接住了弄月。
温香软玉在怀,他激荡的心还来不及感受个中滋味,弄月就一把推开了他。
“民女叩见太子殿下。”弄月连忙退了好几步才跪在地上,她惊惶地垂首不敢去看拓拔承良的脸色。
蔡问聪脸色一白,也跟着跪在了弄月身边。
“你认得本宫?”拓拔承良狐疑地挑眉,他记忆里可从未见过弄月,如若不然这等绝色美人,他岂能遗忘?
弄月心头一紧,她忘记了自己该是没有见过太子才对,闻言,她忙解释道:“殿下曾在冰上蹴鞠,民女有幸目睹过殿下风姿。”
听她这么一说,拓拔承良面上浮现喜色,目光灼灼地看着弄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弄月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回答,就听袁氏的声音传来。
“小女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弄月面色微变,转眼间,袁氏已走至近前,同她跪在了一起。
拓拔承良看着袁氏微微皱眉,“你是?”
袁氏眼眸低垂,恭敬地回道:“臣妇乃是鸿胪寺卿蔡观鹤发妻。”
拓拔承良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盯着弄月,“原来是蔡府千金。”
“殿下……”太傅在他耳边低语,拓拔承良这才不舍地转身。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弄月才敢抬头,不意却对上了拓拔承良回眸凝睇,只把她骇了一跳。
袁氏见状却是松了一口气,这番筹谋总算没有辜负丈夫的期许。
转而见到弄月望过来,她温柔地一笑,慰问道:“月儿可有吓到?”
弄月故作惊惶之态,呐呐地回道:“我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此番冲撞了贵人,只怕要连累夫人了。”
袁氏不假思索地安慰她,“月儿别怕,太子殿下性子最是温和了,他不会怪罪你的。”
弄月见袁氏对太子殿下为何出现在这里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那她与太子殿下的相遇是巧合吗?
她此举在众人眼里指定要被归为故意接近太子了,而袁氏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不怪弄月怀疑袁氏,实在是她出现的太及时了。
为了尽早离开此地,弄月故意吃下了一点毒药。
此际,她躺在床上疼得冷汗直流,袁氏和蔡问聪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请夫人即刻启程回去让我家姑娘看大夫吧?”花婶着急地对袁氏恳求道。
袁氏正要答应,屋外头忽然传来了陌生的问话。
“请问屋里可是蔡大人府上家眷?”
听这又尖又细的嗓音似乎是宫里的内侍?
袁氏对娇娘打了个眼色,娇娘会意地出门。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娇娘出门一看,面前站着几个男人,为首的赫然正是当今太子,把她吓得一个趔趄赶紧跪下行礼。
屋内的袁氏听闻娇娘的声音连忙出来相迎。
“免礼!”拓拔承良上前虚扶了一把袁氏。
“听闻令嫒身子不适,本宫特意带了章太医前来。”他温和的语气解释道。
袁氏一听大喜过望,“多谢太子殿下。”
她高兴地迎着太子等人进屋,弄月早已听到了动静,她连忙下床行礼。
“民女……”她才跪下,拓拔承良疾步过来将她扶起。
“蔡小姐免礼。”他看着弄月苍白着一张娇颜,心头一阵意动。
弄月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直观察着太子的袁氏觑见太子因弄月的疏离而冷凝的脸色,心里顿感不安。
她笑着上前扶住弄月,“月儿快些躺下,殿下特意让章太医过来给你看病呢!”
“多谢殿下。”弄月面冷心苦,她没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本意想要离开此地,结果却引来了太子。
“蔡小姐不必客气。”拓拔承良温和一笑。
她抬眸之时不意对上韩晋不喜的眼神,心中忽然有种无力之感。
她原本只想低调行事,可却总是事与愿违,也许她根本就不该来京师。
这样想着,弄月默默地躺回床上,任由章太医给她诊脉。
“如何了?”拓拔承良沉着脸问道。
章太医收回手,恭敬地回答,“蔡小姐是吃坏了肚子,微臣给她开副药调理下肠胃,好好休养个两日便可无恙。”
“那就好。”拓拔承良微微颔首。
“有劳章太医了。”袁氏立即表达感激之情。
“本宫让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