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是个孤女,自小就见惯了人情冷暖,这些闲言碎语跟性命相比不过是微不足道。”弄月平静地回答。
明华公主神情似有触动,闻言笑了笑,“听姜姑娘一席话,本公主颇有感触。”
“民女惶恐。”弄月微微屈膝。
没过多久,秦家三姐妹回返,明华公主便道身子犯懒,几人只好告退离开。
才走至游廊,身后乌泱泱地追来一众宫女婆子,为首的正是怡心和一个身材肥胖的嬷嬷。
“就是她!把她给绑起来!”
见到怡心指着自己,弄月兀自吓了一跳。
“怡心姑娘这是做什么?”秦湘连忙拦在弄月跟前。
怡心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冷着脸说道:“公主中毒吐血,刚刚就她一个人在殿内,除了她下毒还有谁?”
“什么?”秦湘吓得脸色惨白,她自是相信弄月的为人,说弄月下毒,不如说是明华公主故意陷害。
可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没待她做反应,跟怡心一起来的嬷嬷立即上前来就要拖走弄月。
秦湘想要拦,竟被嬷嬷一把推开。
“秦四小姐,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怡心威胁地说道。
“这一定是个误会……”秦湘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不说弄月是她兄长心仪之人,就单凭她与弄月的姐妹情谊她就不可能不管。
“姜姑娘,希望你能到公主跟前自证清白。”嬷嬷老鹰捉小鸡一般箍住了弄月的手腕。
“我自己走。”她粗鲁的拉扯令弄月疼得蹙眉。
“请!”嬷嬷松开了她,她料定弄月走不了,根本就没把她瞧在眼里。
看着弄月被她们带走,秦湘欲跟上,秦蓉却拉了她一把对她摇摇头。
秦湘有些生气地瞪了秦蓉一眼,甩开她的手疾步跟了过去。
秦蓉与秦菀对望一眼,二人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可又怕连累自身,犹豫了片刻还是紧跟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明华公主的寝殿。
秦蓉两姐妹才跨入门槛,就听殿内传出妧贵妃的厉喝之声。
“给本宫搜她的身!”
姐妹俩吓了一跳,脚步也跟着顿了一顿,才战战兢兢地走入。
弄月跪在殿内,一声不吭,任由怡心搜身。
“这是什么?”怡心从她身上搜出一小包东西,不自觉地问出口。
“孟太医,你去瞧瞧那是什么?”
妧贵妃见状对给明华公主看诊的孟太医使了个眼色。
孟太医立即上前,从怡心手里接过包着的药粉,他打开来仔细闻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如何?可是毒药?”妧贵妃追问道。
孟太医犹豫了片刻,才回道:“确实是毒药。”
弄月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暗道此人为何要睁着眼睛说胡话?
转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些人不过是坑壑一气,联合起来算计她罢了。
“你要如何解释?”妧贵妃恶狠狠地盯着弄月。
“民女没有下毒,还请贵妃娘娘明查。”弄月垂头往地上一磕。
妧贵妃冷嗤一声,“你若没有下毒,缘何毒药会在你身上?”
弄月想了想,平静地回答道:“民女入宫之时被一宫女不小心撞到,许是那个时候……”
“对,一定是那个宫女做的。”秦湘连忙点头。
她见妧贵妃冷冷地看过来,心里虽然发怵,可为了弄月,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辩解道:“还请贵妃娘娘明查,谁下毒害人还将毒药带在身上的?”
“好,本宫也不想冤枉了好人。”
说着,妧贵妃淡淡地对身边的嬷嬷打了个眼色。
嬷嬷会意退了出去。
没多久,那个撞了弄月的宫女便被带了进来。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头。
“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看你身边的这位姑娘。”
听了妧贵妃的话,宫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弄月。
耳畔又传来妧贵妃冰冷的话语,“这位姑娘说是你撞了她,趁势将毒药塞到了她身上,你可认罪?”
“奴婢冤枉啊!”宫女大声自诉冤情,“奴婢跟这位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求娘娘明查!”
她将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见者无不动容。
妧贵妃冷笑一声,狠辣的目光直逼弄月,“看来不动些手段,你们是不会说真话了。”
弄月面上一僵,不由得抬头,对上妧贵妃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直怦怦乱跳,难道她今日注定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吗?
“来人,将此二人杖刑伺候!”
随着妧贵妃一声令下,几个婆子立即上前拿人。
“娘娘饶命啊!”宫女见到这阵仗只吓得哭着求饶。
弄月心灰颓然地任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贵妃娘娘……”秦湘急得跪下想要求情。
她才开口,妧贵妃就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秦四小姐,此事本宫自有分寸,望你慎言!”
她一句威胁,若是平时秦湘也就认了,可当下容不得她顾虑许多,“贵妃娘娘,此事尚未查清楚,怎可动用私行呢?”
“湘湘……”秦蓉见着妧贵妃脸色骤变,急忙跪下扯了一下秦湘的衣袖,蹙着眉一脸着急地朝她眨眼示意。
“家姐无意冒犯,还请贵妃娘娘恕罪。”秦菀亦跪在姐姐身边,对妧贵妃请罪。
妧贵妃冷笑一声,并没有将秦家三姐妹放在眼里。
听着外头传来竹板打在身上的声音,夹杂着宫女的高声惨叫,还有弄月隐忍却痛苦的□□声,秦湘心头义愤难安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此间动静终是传到了皇后的耳里。
坤宁宫里,永珠公主一脸幸灾乐祸,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口中还哼唱着小曲。
皇后蹙着眉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就与母后去一趟。”皇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