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后娘娘,秦家老夫人求见。”
皇后才回寝宫不久就听到丫鬟春兰来禀报,她微微蹙眉,有些疑惑这个时候秦老夫人来做什么?
“明儿本宫闲暇了再宣她入宫吧!”皇后淡淡地回道。
今儿为了明华公主的事,她已经费了不少神,此时只想稍作歇息。
“这……”春兰面有难色。
“怎么了?”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皇后多了一丝不耐烦。
“秦老夫人已在宫外候着了,说是务必请娘娘见上一见。”春兰只好如实回答。
皇后拧眉,神色变冷,默了片刻才道:“罢了,宣她入宫吧!”
“是。”春兰得到回应不禁如释重负。
京师的长街上,行人匆匆。
街边的茶楼里三五桌客人正高谈论阔着,二楼拐角处的一个包间里,袁氏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脸焦急地望着楼下。
直到亲眼见着那束高大的身影,她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霎,袁氏心头怦怦乱跳。
“进来吧!”她故作镇静地慢应一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当先走入的是娇娘,袁氏的视线越过娇娘,投注在了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三品武官服,一脸的正义凛然,见到袁氏的那一刻,所有的刚毅皆化作绕指柔。
“芳舒。”
“沈大哥。”
袁氏不自觉地站起身,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隐含热泪。
二人相顾无言。
“沈将军请坐。”娇娘笑着打破了僵局。
袁氏眼中酸涩也只能强忍着,她转而改口道:“沈将军,我找你过来是有急事要与你商议。”
她生硬的语气令沈自渊神色微僵,转念想到她已嫁作他人妇,自己不该再怀有任何心思。
“蔡夫人请说。”沈自渊语气平常,面上流露客气的微笑。
袁氏听他称呼自己为蔡夫人,不禁心头一梗,再是伤感也只能暗自咽下。
“当年之事已成往事,我并不想再提,只是如今事关重大,我没有可以求助之人,才不得不来找你……”
说着,袁氏抽出帕子拭泪。
沈自渊见了,心口不由得一阵抽疼。
当年他从军去,正值打仗,他所在的先锋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由此传回了战死的消息,以至于后来他死里逃生,战争结束才回到家乡,袁氏却早已嫁人,他也从未责怪过对方,只叹命运捉弄,令他错失挚爱。
如今能够再见,他心里唯有感激老天垂怜,从不敢逾越半步。
“ 舒妹……”他唤出声才惊觉说错了话,忙又改口,“蔡夫人有什么尽管跟我说,刀山火海我也绝不推辞。”
袁氏缓缓止住悲伤,“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有一个女儿……”
“你说什么?”沈自渊震惊到无以复加。
袁氏见他一脸错愕,只是平静地点点头,“当年得到你战死的消息之时,我腹中已怀有你的骨肉,我不敢跟爹娘说,拖到月份大了,瞒不住了……也只能生下来。”
“我有女儿?”沈自渊咧着嘴高兴地想要笑出声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忙问,“我的女儿她在哪儿?”
袁氏面上一僵,想到当年之事,心底涌起一阵酸楚,“爹娘觉得我未婚生子有辱家门,背着我把我们的女儿给扔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沈自渊愤怒地拍案而起。
“你别急……”袁氏见他暴怒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忙安慰道:“前些时日我已经找到她了。”
沈自渊愤怒的心情仍是不能平复,尤其听懂了袁氏的话外之音。
想到他的女儿被遗弃十几年,也不知一个人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他心头久久不能平静,他无法原谅袁氏父母,更不能原谅自己。
“她如今在哪儿?过得可好?”沈自渊默然坐下,哑着声问出口。
袁氏眼里一酸,差点又要落泪,“我听闻她今儿入宫,被困在了宫里。”
“怎么说?”沈自渊急忙追问。
袁氏看着沈自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说她,毒害明华公主……”
“这?”沈自渊皱起了眉头,他当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相信月儿她不会的,她也不敢。”袁氏着急地给女儿辩解。
“月儿?她叫什么?”
袁氏轻叹一声,“她叫姜月,是新科状元的义妹。”
沈自渊对这位新科状元姜时昭有所耳闻,想到他的女儿却姓姜,他心头就一阵不快。
“我会去求太子殿下救她,你就放心吧!”沈自渊只考虑了片刻就打定了主意。
“好。”袁氏欣慰地点头,“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
“行,我这就去了。”沈自渊说罢,丝毫没有犹豫起身就走。
“哎!”袁氏站起来,话还没说出口,沈自渊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夫人就放心吧!沈将军一定会救出小姐的。”娇娘上前安慰于她。
袁氏默默无言,只要弄月一天没有从宫里出来,她就没法放下心来。
金乌西沉,眼看着夜幕就要降落。
等候在宫门外的秦览焦急地来回踱步。
“哥哥,祖母出来了。”一直盯着宫门口的秦湘远远见着秦老夫人的身影,高兴地连忙呼喊起来。
兄妹二人急忙迎上前去。
“祖母,阿月妹妹如何了?”秦览与秦湘一左一右搀扶着秦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问出口。
秦老夫人示意二人走远些再说。
“祖母以性命作保,只求得皇后娘娘彻查此事,不要冤枉了姜姑娘。”秦老夫人悠悠着说道。
说着话头一转,“若此事真是姜姑娘所为……”
她话还没说完,秦览就抢着说道:“此事绝不会是阿月妹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