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霜避开人群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却刚好撞见了红羽。
“小姐你去哪儿了?可让奴婢好找。”红羽说完话才发觉眼前的沈南霜不对劲。
不仅发髻凌乱,衣衫褴褛,就连口脂都花了。
“小姐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红羽低声询问,说着还谨慎地四下观望了一眼。
“没有。”沈南霜连忙否认,她心虚地回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绊倒了。”
这情形哪里是绊倒了?红羽虽然狐疑,可沈南霜不愿说,她也就没有再问。
“你去打盆水来给我重新梳洗吧!”沈南霜温言嘱咐道。
“是。”红羽答应一声便退下。
沈南霜回到房里,心里委屈得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何拓拔焱就是不肯放过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曾经的她身世如浮萍由得拓拔焱搓圆捏扁,可如今,她是沈府嫡出小姐,所求不多,不过是想要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眼看着就要跟秦览成亲,为何老天爷要这样捉弄她?
“小姐,奴婢给您梳妆吧!”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竟不知红羽何时走入?
“好。”沈南霜点了点头。
她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已然平复好情绪。
秦览微笑着向她走来,她纵然极力掩饰,秦览还是瞧出了不对劲。
“霜儿妹妹哭过了?”秦览关切地问。
“没有,只是风沙迷了眼。”沈南霜笑着回答。
听她这般说辞,秦览只得按下心里的疑虑,笑了笑说道:“姜兄也来了,霜儿妹妹可要与我一同过去见见他?”
“好啊。”沈南霜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二人相偕走去,远远看着宛似一对璧人,令神仙见了也要侧目。
沈南霜忽然回头,眼里有惊恐掠过,似乎有人在盯着她,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她极是不舒服。
“霜儿妹妹怎么了?”秦览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沈南霜摇了摇头,不禁嘲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
二人与姜时昭会面,相谈融洽,沈南霜也渐渐忘却先前的不愉快。
夜里,沈自渊喝得酩酊大醉,沈南霜放心不下,亲自侍奉在其左右。
窗外的光愈渐明亮,缓缓投入到室内。
沈自渊醒来,走到外头找水喝,竟发觉女儿和红羽趴着桌面睡着了。
“霜儿。”他轻轻唤了一声,见到女儿睡眼朦胧地醒来,他心疼极了,口中不免责怪道:“你怎么能在这里睡呢?”
“爹爹你醒啦?可有感觉到头疼?”沈南霜却笑着问出口。
“你这傻孩子。”沈自渊一颗心都被柔软填满。
沈南霜乖顺地笑了笑,眼底却流过异样的情绪。
昨儿拓拔焱的出现让她再不能心安,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安稳入睡。
秋天像是山野里的精灵踮着脚轻轻走来,气候也跟着渐渐转凉。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微暖,金色的光辉铺洒在乾清宫上方。
拓拔焱被皇帝亲召入宫,见到垂垂老矣的皇帝,拓拔焱内心毫无波澜。
“臣弟参见陛下。”他身量挺拔,气度非凡,哪怕单膝跪地行礼,风仪不减半分。
“十九弟快快免礼。”皇帝见到拓拔焱的那一刻,眼中陡然一亮,忙叫陪伴圣驾的妧贵妃扶他起来。
“谢陛下。”拓拔焱起身,漠然静立在殿中。
“十九弟风姿依旧,朕却老了。”皇帝忽然一阵感慨。
说着,又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陛下要保重龙体啊!”妧贵妃关心地给他顺背。
皇帝对着妧贵妃摆了摆手。
“十九弟上前来,朕有话要对你说。”皇帝对拓拔焱招招手。
拓拔焱听令走上前去。
皇帝看着面前气宇轩昂的拓拔焱,眼里愈渐朦胧,似乎透过这张脸看到的是另一个故人,渐渐陷入回忆的思潮。
“陛下。”妧贵妃见他久久不语,只好轻轻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皇帝回过神来,一脸窘态地看着拓拔焱。
“十九弟,日后太子就有劳你辅佐于他了,毕竟他是你的……”皇帝说着说着,思绪又不知飘向了何处。
片刻才又恍然若失地接着说道,:“太子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儿,你要多费心……”
“臣弟遵命。”拓拔焱沉着领命。
“这几日,你就留在宫里陪朕说说话。”皇帝又要求道。
“诺。”拓拔焱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声。
听闻拓拔焱被皇帝召入宫侍疾的消息,躲在府里的沈南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儿是秦沈两家的纳吉之日。
红羽看着沈南霜心不在焉的样子,眼里满是疑惑。
“秦家夫人说了,小姐与秦公子是天作之合,小姐不高兴吗?”红羽试探着问出口。
沈南霜看了她一眼,心口郁结,又怎好说出那些不能道于人知的秘密。
拓拔焱说的只给她三天时间,如今三天已经过去,拓拔焱还滞留宫中,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红羽,我眼下需要几样东西,你来帮我出出主意。”沈南霜岔开了话题。
红羽奇怪地随她来到书案前,只见沈南霜展开宣纸,在纸上写下所需物品的名称。
“我想找几个能人巧匠把这些东西给做出来,你看能不能行?”沈南霜坦诚地询问于她。
“小姐想要制作暗器?”红羽眼里满是不解。
“对,最好能够一发毙命的那种暗器。”
沈南霜认真的神情只把红羽吓了一跳。
“小姐要暗器来做什么?”红羽不由得发问,遂又解释道:“您不会武功,用暗器只怕弊大于利。”
沈南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我需要暗器防身。”
拓拔焱的突然出现打了她个措手不及,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