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霜从睡梦中惊醒,才发觉自己被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
窗外月影稀薄,照的室内朦胧一片。
忽见红羽提着灯走入,见了沈南霜惨白的脸色,她连忙问道:“小姐,您这是做噩梦了吗?”
沈南霜点了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这次再遇见拓拔焱,又激起了她心底里的恐惧。
“怎么一身的汗?奴婢帮您更衣吧?”红羽关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里传来冰冷的触觉将她吓了一跳。
“小姐,你没事吧?”
沈南霜摇了摇头,忽然低低地问出声,“红羽,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红羽沉默不语,见识了拓拔焱的厉害之处,她根本不敢想象沈南霜要是违抗拓拔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小姐,先别想这些了,奴婢给您更衣吧!您身上的衣裳都湿了。”
沈南霜苦笑一声,此事她都不敢跟父亲说,她又何苦去为难红羽呢?
连着两日,她都躲在府里不出门,内心却惴惴不安,就怕哪天拓拔焱忽然寻上门来。
就在这个时候,宫里传出噩耗:皇帝驾崩了!
沈南霜深感庆幸,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下拓拔焱指定是没有闲暇来找她麻烦了。
沈南霜正在院里修剪花枝,抬眼就见父亲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爹爹。”沈南霜娇娇地唤了一声。
“霜儿,这几日你就好好地待在府里,无事不要出门,可记住了?”沈自渊严肃地嘱咐道。
沈南霜心里一咯噔,直觉得有事要发生,她却没有多问,只乖乖地点头,“爹爹,女儿知道了。”
“红羽。”沈自渊又喊来了红羽,“你好好照看小姐。”
“是,老爷。”红羽屈了屈膝。
说罢,沈自渊又匆匆离去。
天空乌云密布,转眼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南霜倚在窗台望着外头的一片愁云惨雾,就如同她此刻的内心一般。
皇帝晏驾,她和秦览的婚事也不得不推迟,此后的困境,她到底要如何解决呢?
想到此事,沈南霜就一阵头疼。
十日后,大行皇帝入葬。
京师街头总算是恢复了一丝人气。
铸剑铺子门前,一辆古朴的马车走下来主仆二人。
沈南霜抬头看了门头一眼,与红羽确认过后才走了进去。
“小姐里面请。”
店铺老板是个精壮的大汉,他将主仆二人领进内院。
屋里的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看得人眼花缭乱。
老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面,打开来示意沈南霜主仆过目。
沈南霜将一副袖箭拿在手里把玩,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另一样暗器。
她好奇地取出来,细细观赏,“这就是暴雨梨花针?”
“正是。”老板自得地回道。
“小姐小心。”红羽见她触到了机扩,立即提醒道。
“嗯!”沈南霜对这两样暗器很满意,遂让红羽给老板付了余款。
有了这两样东西,再配上她特制的毒药,也许对付不了身经百战的拓拔焱,可对付那些想要害她的人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转眼就到了新帝登基大典。
日落黄昏,沈南霜随同父亲入宫。
皇宫门外,沈南霜刚下马车就遇见了秦览兄妹。
“霜儿妹妹。”秦览笑着向她走了过来。
“沈姐姐。”秦湘见着她,亦是笑容灿烂。
“湘湘妹妹,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好?”沈南霜微微一笑,温言问候。
“沈姐姐得闲也不来找我玩儿。”秦湘嗔怪着说道。
沈南霜面上有些讪讪,自拓拔焱回到京师,她无事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几人正闲聊着,身后忽然传来拓拔焱的声音。
“沈将军。”
听到声音,沈自渊回头,连忙领着女儿,秦家兄妹亦上前行礼。
“见过王爷。”
拓拔焱冷冰冰的视线落在沈南霜头顶,淡淡地道了声,“免礼。”
忽闻“叮!”的一声,一物从拓拔焱的衣袖里掉落在地。
沈南霜循声看去,惊觉掉在地上的正是她先前戴的玉簪,她脸上骤然变色,直直瞪着拓拔焱。
明知他是故意的,自己却对此没有丝毫办法。
“沈姐姐,这不是你的?”秦湘狐疑地看向沈南霜,见众人皆向她看过来,她连忙咽下了未完之语。
穆清朗捡起玉簪,恭敬地递到拓拔焱手里,他目无旁视,没有去看沈南霜一眼。
“沈小姐,这是你的发簪吗?”拓拔焱看着她,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沈南霜沉默着摇了摇头。
“当真不是你的?”拓拔焱追问。
秦览疑惑地看了沈南霜一眼,要是他没有记错,拓拔焱手里的玉簪就是沈南霜的,可他见沈南霜否认,立即就选择了相信对方。
“不是。”沈南霜面上浮现冷意。
拓拔焱嗤笑一声,收了玉簪,抬脚就往宫门走去。
沈自渊自然信任女儿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几人也没有放在心上。
入了宫,沈南霜和秦湘一道去了后宫拜见如今的皇后杨氏。
殿外,刚好撞见了昭慧郡主和宝贞县主。
“见过郡主,县主。”
宝贞县主看着沈南霜,眼里隐约有些无措。
“上次是本县主不对,不该动手打你,本县主向你道歉。”宝贞县主不情不愿地开口。
沈南霜微讶,着实没有想到宝贞县主还会跟她道歉。
宝贞县主见她没反应,还以为她不接受自己的道歉,俏脸瞬间一沉,似要发怒。
“县主言重了,臣女早就忘了。”沈南霜微笑着回道。
“你忘了也好。”宝贞县主傲娇的哼了一声,当先进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