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换了衣裳,坐上马车缓缓往陈府驶去。
一路无话。
直到入了陈府,少女们看着红墙青瓦的宏伟府邸,处处雕梁画栋,亭台阁楼无数,个个皆目露惊羡之色。
是夜。
陈府里处处张灯结彩,皎月当空照下,像是披上了万丈光芒。
花园里,陈知府一脸喜色,将宾客迎入席。
管家突然在他耳边低声回禀了一句。
陈知府目露惊喜的抬首,就见宣王拓拔焱带着内侍冯平和护卫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下官见过王爷。”陈知府立即迎上去,对拓拔焱拱手作揖。
拓拔焱勾唇轻笑,凉薄的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陈大人有礼。”
陈知府脸上的褶子都要笑成一朵花,对于拓拔焱能来参加他老母亲的寿宴,他感到受宠若惊。
“王爷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陈知府奉承着道。
拓拔焱却不理会他,高傲的脖颈微扬,抬脚就往上座走去。
陈知府立即吩咐管家开宴。
十几个婢女端着红木漆托盘为客人呈上美酒佳肴。
随着一声婉转的琴声,八个少女舞姬上场,个个身姿曼妙,娇美如花。
只见少女们挥动着水袖,盈盈一握的腰肢款摆,舞姿尽显迷人风采。水袖甩出之际漫天飞舞着粉红花瓣,似天女散花,一下子就吸引住全场的视线。
就在众人惊艳之时,一红衣少女被托举而出,手里端着一个编织的篮子,里头赫然装着一个硕大的寿桃。
少女笑盈盈地款步走来,直至陈老夫人跟前,盈盈一拜祝祷,“祝老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好好好”陈老夫人笑的眉眼弯弯,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
大丫鬟替她接了香芜手里托举着的篮子。
香芜退身之际,不着痕迹地朝拓拔焱抛了个眼色。
拓拔焱心领神会,狭长的桃花眼里浮现一抹轻轻浅浅的笑,薄唇轻启,“你叫什么?”
就在众人惊愣之际,香芜面上一喜,立即回转身,莲步走到拓拔焱跟前跪下,“小女子名叫香芜。”
拓拔焱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味着这个名字。
“明儿到本王府里,给本王跳一曲。”
香芜闻言,喜形于色,连忙点头称“是!”
这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待香芜起身离开时,陈知府才招呼众人继续赏舞饮酒。
宴席散后,明月坊的少女们才乘坐着马车返回。
一路无话。
直到回了明月坊,香芜才在弄月担忧的目光下去了洪水仙的院子。
洪水仙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穿了香芜的小把戏。
少女长大了,志不在此也难免,想要攀高枝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她在北宁生活了许多年,对宣王拓拔焱的性情也了解了几分。
“宣王,可不是个良人!”洪水仙隐晦地劝道。
“洪姨,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以后想要嫁个好人家可不是件易事,若要香芜嫁给泛泛之辈为正妻,香芜宁可给宣王这样谪仙一般的男子做妾。”
洪水仙一听,不由得摇了摇头,“罢了,人各有志,若宣王也有此意,洪姨也只能成全你。”
她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歌舞坊,哪能跟这北宁的王对抗。
若是宣王有意要纳香芜为妾,她也只能放人。
“谢谢洪姨。”
香芜得了洪水仙的准话,立即高兴地退下。
才出了院子,就见到弄月在树下等她。
“月儿。”香芜脸上喜气洋洋,与一脸忧色的弄月形成鲜明的对比。
“香芜,你真的要去宣王府吗?”弄月见她一脸喜色,根本就不为以后担忧,不禁暗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当然,月儿你也为我感到高兴吧?”香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
“嗯!”弄月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厢香芜与弄月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而在明月坊的另一头,灵鱼从其他姐妹的口中得知香芜被宣王看中的消息,只气的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想到香芜原本的位置是她的,那被宣王看中的也该是她,结果却便宜了香芜。
灵鱼越想越气,这时,脚上传来钻心的疼,她立即恢复了些神智。
月儿高挂,万籁俱寂。
洪水仙正打算睡下,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洪水仙只好披上外衫。
“洪姨。”
进来的是灵鱼,她拄着拐缓缓向洪水仙走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洪水仙见她眼圈泛红,似乎是哭过?
“洪姨,到底是谁害我?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灵鱼一脸笃定地看着洪水仙。
“你怀疑是谁?”不知为何,当灵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洪水仙就猜到了她想指认的那个人是谁?
“一定是香芜害的我!她今夜顶替我去了陈府,得了宣王的青睐,那原本该是我的,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灵鱼哭的不能自抑。
“灵鱼。”洪水仙心头一凛,对灵鱼的话她是信了几分的,可如今香芜是宣王看中的人,她也不能如何。
“你是所有小姐妹当中天赋最高的,以你的才貌,洪姨相信你以后会比香芜更有出息。”洪水仙只能好言规劝。
灵鱼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抬眼看向洪水仙,眼底流露出失望之色,“洪姨你不相信我?”
“我信你!”洪水仙坚定地回望她,“可是没有证据,而且,香芜她明儿就要去宣王府。要是她有造化能入得了王府,明月坊日后还要仰赖她关照。”
灵鱼一听,哪里还不懂洪水仙的意思,她一脸颓然,再也不负往日光彩。
洪水仙见她这般模样,心知她已经一颗废棋,不由得暗自摇头叹气。
这就是她花费心机培养出来的姑娘,才经历一丁点挫折就萎靡不振。
好在她手里还有大把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