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冷寂的林子里,只有寒风呼啸而过,掀起满地枯枝败叶。
马儿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低头!”
拓拔焱忽的一声命令,坐在他身前的弄月反应极快地扑在马背上。
就见一支利箭从拓拔焱手里射出,以蛟龙穿云之势射向林子中奔走的野猪。
弄月抬眼之际,野猪应声倒地。
她脸色陡变,却故作雀跃地恭维道:“王爷好厉害!”
话声才落,弄月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拓拔焱圈住腰身带下马背,动作利索不过转瞬间。
她回眸一看,不知哪里射来的利箭从她刚刚所在的位置穿过,直直钉在了后头的树上。
弄月惊魂未定,就见骑着马儿的几个贵族子弟从林子里闪现出来。
当中一个头戴金冠,玉树临风的青衣男子正是当朝太子殿下拓拔承良。
“十九叔,侄儿的箭没伤到您吧?”拓拔承良微微一笑如和煦春风。
拓拔焱还来开口,就听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想伤你十九叔可没那么容易!”
声到人到,晋王雄姿英发坐在马背之上。
拓拔焱抱着弄月坐回马背上,对着晋王展露潇洒一笑,“九哥,我们的比试可没有结束,我先行一步。”
说罢,他口中“驾!”了一声,催着马儿就飞快地跑离此处,竟是看也不看太子等人一眼。
“好!”晋王大喝一声,回头对太子说道:“太子,你们接着玩!”
眼睁睁看着拓拔焱和晋王一前一后策马而去,拓拔承良俊脸上阵青阵白。
“殿下,还要跟上去吗?”说话的年轻男子是太子妃之胞弟杨俊。
拓跋承良淡淡地睨了杨俊一眼,虽未言语,眼里的责怪之意却让杨俊觉得莫名其妙,他竟不知哪里说错话了。
耳畔一声嘲讽的轻嗤,杨俊不用扭头就猜到了是韩国公之孙司徒煜发出的声音,不等他发作,就听司徒煜说道:“早就听闻宣王征战沙场十几年,马背上的功夫更是一骑绝尘,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望尘莫及。”
拓跋承良见他对拓跋焱赞誉有加,心头顿时不喜,面上却不显露,淡淡地问出口,“听司徒公子的意思似乎对本宫的王叔很是钦佩?”
“在下想跟宣王讨教一二,就先失陪了!”司徒煜说着对拓跋承良抱拳一礼,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儿驮着他往前驰骋而去。
拓跋承良本就对司徒煜桀骜不驯的性子不喜,现下见了更是觉得对方目中无人。
杨俊这时发现拓跋承良对司徒煜有了芥蒂,本着损人利己的心思,他立即以嘲笑的口吻说道:“谁不知道司徒家的大小姐对宣王一片痴心,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司徒煜这怕不是想要替他那位姑姑搭线吧?”
众人一听遂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
夜色将至,拓跋焱一行人才回到皇家别院。
今儿收获颇丰,拓跋焱特在前院设宴。
“把门关上。”弄月对着俏儿轻声吩咐道。
俏儿依言走去关了房门,回身就见弄月拿了药膏给自己的腿上药。
“月姬,奴婢来吧!”俏儿忙抢过弄月手里的药膏。
弄月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今儿随拓跋焱去打猎,现下她全身酸痛,沐浴更衣后只想好好歇一歇,好在拓跋焱疑心病重,没有给她去前院的机会。
想到拓跋焱冷肃的神情命令她不可以出门,弄月就不自觉地嗤笑一声。
而在前院,众人只觉得有酒有肉却苦于没有歌舞甚是无趣。
晋王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拓跋焱一眼,他心知拓跋焱是不会舍得让其小妾出来献曲的。
不如?
“十九弟,九哥很久没有跟你切磋武艺了,也不知这两年你有没有长进?”晋王笑着说道。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拓拔焱嘴角上扬,戏谑的语气回敬道。
谁不知道这些年边境无战事,晋王府里是纳了一房又一房姬妾,他们兄弟俩不遑多让。
“好!既然十九弟也有此意,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比试一场如何?”晋王笑呵呵地捋了捋嘴上的短须。
“如此甚好!”拓拔焱说着对穆清朗打了个眼色,穆清朗会意,立即让手下呈上两柄利剑。
晋王与拓拔焱面对面而站,蓄势待发,众人见状不禁面露雀跃之色。
“请!”晋王抽出手中剑,对拓拔焱做了个手势。
“得罪!”拓拔焱哂然一笑,提剑便刺了过去。
他去势如风驰电掣一般,瞬间笼罩住晋王全身。
晋王也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见拓拔焱呼啸而至,口中只道了声,“来得好!”
他手里的利剑迅疾一扫,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对接了十来招。
场外众人观之比试,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精彩一幕。
眼前两道剑影重叠绽开,场内人影翻飞,如惊涛骇浪此起彼伏。
“十九弟武功果然大有进益!”晋王踉跄着退了几步,看着身前被利剑划破的衣袍,他依然笑得从容不迫。
“九哥承让了。”拓拔焱抱拳施礼,随即将手里的剑丢给了穆清朗。
至此,众人欢呼雀跃,气氛高涨,纷纷向拓拔焱和晋王敬酒。
夜深更漏,宴至尾声,众人离席散去。
室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睡梦中的弄月骇然惊醒,鼻尖闻到浓烈的酒气,耳畔是男子平稳的喘气声。
“王爷?”弄月试探着问出口。
“是本王。”拓拔焱清冷的声音就在耳边。
弄月惊魂未定,她明明就将门窗给关紧了,也不知拓拔焱是怎么进来的?
她脑海里思绪乱飞,忽然察觉拓拔焱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腹部,她惊得不敢作声。
“月儿的肚子怎么不见丝毫动静?”拓拔焱平静的腔调在这寒夜里更添了几分冷冽。
弄月按下心头惊骇,故作哀伤地开口,“都是月儿没有福分,许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