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陶梦坐的观光车。
她拿着那封红包,表面简洁干净,没有一丝花纹,连新年快乐都没有,但摸着质地很好,微凉,水润的滑。
顾忱给的红包封得并不多,只是讨个吉利的彩头,若真要用钱来衡量,她今晚输出去的都能在京市内环买一套豪华大别墅。
陶梦突然想到最近网上冲浪的话,放在她身上大约就是——
几句话,让男人为我花掉大几亿。
陶梦笑了笑。
名利场啊,难怪引得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之粉身碎骨。
观光车停在音乐喷泉前,司机侧首,恭敬道:“大小姐,到了。”
陶梦轻轻嗯了声,将红包放进口兜,拉上围巾,走下观光车。
玉石阶清扫得干净整洁,檐角灯盏暖黄,引着归家人的路。
阶梯之上,一道身影笔直英挺。
陶梦眼前一暗,她的影子重在言青予的阴影里。
她心头一跳,眼睫颤颤,缓缓抬眸,轻声道:“哥哥。”
“去哪了?”男人走下玉石阶,站在陶梦跟前,操心地替她掩好衣领,怕寒风灌进去着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陶梦惯会讨他开心,知道该怎么插科打诨。
她拉着言青予的手,晃了晃,微笑道:“去找朋友玩了会,现在才七点一十呢,不算太晚。”
言青予揽着她往里走,大掌扣着她的肩臂。
“哪个朋友?”
挺随意的一句话,似乎也就是随便问问。
陶梦抿唇,她其实很少对言青予撒谎,但在顾忱这件事上,她欺骗了一次又一次。
“怎么了?不能告诉哥哥吗?”
“没有,就以前在学校认识的朋友。”
“BB的朋友真多,连过年都要把你从哥哥身边抢走。”言青予的语气很温柔,情绪也很稳,“下次去找朋友,记得吱哥哥一声,哥哥担心你,在这等你好久了。”
陶梦抬头看向身边挺拔英俊的男人,疼惜:“在外面等着多冷呀,下次别了。”
“好,都听你的。”言青予轻笑,但他应归应,却屡教不改,下次还会。
陶梦去拉他的手掌,触手是刺骨的凉,连带着修长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她拢着言青予的手,轻轻为他搓,为他捂热。
言青予神色稍霁,任她亲近自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满足他藏在内心里病态的占有欲。
大年初一的晚饭很丰盛。
言家庄园阖家团圆,欢声笑语。
晚饭后,言青予被拉去打牌。
陶梦也被带过去。
光玩牌没意思,得下注,加点彩头才得劲儿。
陶梦本来只是陪衬,不曾想,言青予将她摁在牌桌的主位坐下。
她怔住,眼神迷茫。
身后,言青予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微微俯身,薄唇似乎要贴着她的耳畔,但他的眼睛却温温柔柔地盯着前方的牌桌。
“BB来玩,赢一次给哥哥瞧瞧,筹码管够。”
话落,婉秀姨领着一串佣人端着一盘盘数额惊人的筹码站在旁边供陶梦玩牌。
陶梦瞧了,指尖发麻,猜测隐隐要破壳而出。
她抿唇,轻声道:“……我不太会。”
“这没关系。”言青予轻笑,身上的乌木沉香浅浅,蛊人的醉,“你知道吗?赌桌上有条铁律,只要筹码足够多,最后的最后,一定会赢。”
陶梦心头一震。
言青予直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落座在宝贝妹妹的身边,看她手指微抖地摸牌。
他的眼睛古井无波,俊拓的一张脸至始至终带着温柔的浅笑。
就像他温柔惹人沉溺的名字。
陶梦觉得,应该是她在顾忱那输得太多。
到言青予这,她第一把就赢了,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
她眼睛亮亮,惊讶地看着言青予。
言青予淡笑,颔首,摸了摸她的脑袋,意有所指:“在哥哥这里,你永远都不会输。”
*
大年晃眼就过。
在庄园这八天,陶梦玩得开心。
棋牌、电影、桌球、篝火、烧烤、滑雪、泛舟等五花八门。
下山那天,言家人陆陆续续走了,婉秀姨安排点香师为庄园附香。
陶梦坐言青予的车回了他给她买的那套平层。
下车前,言青予替她拢好衣襟,围好围巾。
“哥哥还要去国外一趟,最多两月,照顾好自己。”
陶梦乖乖点头,伸手拥抱他,“哥哥在外面注意安全。”
言青予一手揽着她单薄的背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和后颈皮,轻轻揉了揉,半阖眼睛,唇瓣克制地只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发鬓,菱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低磁地嗯了声。
年后没几天,分配的论文导师开始在小群里疯狂艾特每位毕业生,挨个指导,让他们修改初稿正式进行一改。
陶梦在家宅了三天,针对导师指出的问题进行全方面精化。
她不太喜欢拖拉或者把事情堆积到最后完成,提前一周在系统里交了一改。
下午,陶梦接到学校通知,让她开学当天回校领上学期十二月份参加国际总决赛的证书,顺便拍本院的招生宣传。
2.14,港大开学。
天气回暖,朔风寒霜一去不复返,唯留一点料峭春寒。
返校的学子拖着行李箱,来往青春靓丽。
司机将陶梦送到办公楼,陶梦下车,乘坐电梯上六楼。
港大没有导员,更是‘走班制’,陶梦领了证书,按对方说的提前抵达拍摄现场。
有两个人比她先到。
一个是跟她同团队的,叫傅娅粒;另一个是竞争团队的队长。
傅娅粒见着陶梦,走过来同她打招呼,热情洋溢:“蝴蝶,假期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