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周南川姗姗来迟,邓红梅大字儿不识一个,什么手续都不会办,忙进忙出打热水,就像是要在医院住下了似的。 男人穿着薄薄的黑色夹克,一条宽松牛仔裤,口罩遮住带伤的脸,到一楼某窗口取了检查报告。 眸色平淡,夹着一堆单子回到了病房。 “妈?” 病房里没人,去卫生间敲门传来呕吐声,男人大手刚碰上去,门开了,佟言吐得站不稳,头上包着纱布,几点殷红渗出来,她眼中氤氲着泪水,雾蒙蒙的。 他转头拿了纸巾递给她,她吐得虚脱,用纸巾擦嘴。 恶心劲来得突然,她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身上没穿外套,仅仅一件米色羊毛衫,微微弯腰还想吐,看上去格外单薄。 “喝水吗?” “谢谢,不用在这猫哭耗子。” “不客气,我也没想帮你倒。” 男人戴着口罩,她却能看到口罩下那张讨厌的脸,男人要来扶她,她一手推过去,“滚!” “佟言……” 邓红梅去食堂买吃的,发现食堂的东西很贵,为了省钱跑到离医院两公里以外的地方去买,佟言不认得装盒饭的包装,周南川认得。 佟言红着眼睛,没有哭,气氛有些尴尬,“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你今天没吃东西吧,啊?” “我不吃。” “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啊。”邓红梅这话并不全是关心孩子,但在佟言听来是这样。 手机打破了原本要持续下去的宁静,佟言看了一眼手机,将屏幕对着自己,如视珍宝一般,眼睛更红了。 “吃一口……” 佟言慌乱穿上鞋子,外套没穿跑出去接电话了。 “佟言,佟言!这谁的电话?” 周南川眼睛一片漆黑,“你吃你的,外套我给她送去。” 佟言跑到走廊上,冰凉的温度足够让她清醒些,两个多月,他总算有消息了,按下接听键,那头声音一如 既往的好听,带着几分暗哑。 “阿言。” “混蛋……” 那头笑了,“前段时间处理一些事没办法跟你联系,刚腾出手来,晚上我来接你……”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佟言蹲下,“别来了。” “还生气?” 佟言不会生秦风的气,就算表面装得很生气,内心却早就原谅了他。 “阿言……别哭了,这次情况有点特殊,我见面了跟你解释。” 佟言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声被他听到。 对面靠走廊那道门旁,周南川的笔直的身影遮住了光,眼泪在眼中冻结了几秒,缓缓垂落,一下又一下。 她朝周南川摇头,乞求的眼神求他。 “跟谁打电话?哭成这样?”周南川眼中几分讥讽,在她面前蹲下。 内心兵荒马乱,她闭上眼睛,那头警惕十足。 “阿言,谁的声音?” 周南川过来抢,佟言捏着手机不松,跟着男人的力道起身要去抢过来,被男人堵在墙上。 动不了,一点也动不了,他一只手就可以战胜她两只手,她那点劲给他挠痒痒都不够。 “求你了……” 秦风捏着黑色丝绒小盒,打开又关上,戒指发出耀眼的光彩,“阿言,你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你不用来找她,她也用不着你来找。” 秦风轻笑,“你特么谁啊?” “她男人,周南川!” 手机被周南川挂断,她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把衣服穿上,别着凉……” 她扇了他一巴掌,毫不留情,“我让你滚。” “滚哪里去?” 佟言受不了了,想到秦风正在另一头胡思乱想,她喘不上气,“周南川,我现在回海城,我会说动我爷爷跟你离婚,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呜呜呜……我受不了了……” “走可以,孩子留下。” 她腿一软,呆在原地。 不过两个来月沧海桑田,秦风出事,佟家履行和周 家的约定将她嫁给周南川,她在新婚夜被周南川强要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她能够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存在强烈,胃里隐隐作呕,。 秦风回来了,她等不了了,可是要怎么办。 “佟言。” 她抬手还要打,周南川紧紧攥着她的手,冷硬的脸庞对着她,面部的纹理清晰可见。 她发了疯,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都是他的错,他一句话就可以回绝,可他偏偏不,他不松口爷爷就一定会履行这个约定,她成了过去的恩怨的牺牲品。 周南川这次没任由她咬,大步拖着她进病房。 她咬着男人手臂被拖着,俨然像个精神病患者。 “这是干什么?” “妈,你先出去!” 周南川的话在周家颇有力道,他跺跺脚就能翻天,邓红梅放下筷子眼底几分但又,男人直接将门关上。 佟言用了很大的力气,咬得牙齿酸了,嘴里一股腥甜,干呕却吐不出东西。 “佟经国为了弥补周家的损失把你嫁给我,听上去是不是我们周家占了便宜?” 他不慌不忙撩开衣袖,随意抽了几张纸巾黏在伤口处。 佟言并不心软,都是他应得的。 那晚她哭成那样,嘶吼得哑了嗓子,他也没有放过她,他每次占有都让她苦不堪言,接下来的几天,她走路都疼。 她没开口,周南川用纸巾洗干净伤口的血,“你爷爷佟经国就是个伪君子,若不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