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红梅嘴唇紧绷着,看着周南川,“敏佳会改的。” “她改不改是她的事,我不会和她结婚,我可以跟易家一刀两断,我对外宣称我跟易家一刀两断。” “那外面只会说你是个白眼狼。” “随他们怎么说。” “敏佳究竟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她?” 周南川定睛看她,沉默了许久。 我究竟哪里不好,您老要这样对我。 明明以前穷的时候邓红梅也曾是为他遮风挡雨的人,他病了老太太背着他到处去看病,从村上到县里,走很长的一段路。 念书那会儿被人打了,脑袋上多了几个包,也是邓红梅守在他身边,拿了烧酒给他揉。 脏衣服脏裤子是她洗,穷的时候她去庙里上香,看到有还愿的人就主动凑上去,接过人家手中的糖果带回家,自己都舍不得吃。 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眼前的邓红梅是他的母亲,又不是他的母亲了,像是同一个人,又不像是同一个人。 “南川,你现在不要说气话,佟言家庭太复杂了,她爸已经倒了,她妈就是给她外公家打工的,她外公手里的钱有她舅舅,有她舅妈的儿子,轮不到她。” 邓红梅上哪儿打听这么多?大概是来之前就了解过了。 “易明德跟你说的?” 邓红梅垂着眸子,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好怎么说。 周南川这一问也不是非要听到她的回答才肯下判断,他有自己的判断。 男人看了一眼不远处车子的前照灯,微微眯眼,“我走了,这件事我不会答应,你死心吧。” “南川。” 周南川车子都没开,转头就从停车场走出去。 背后是海城安和,蓝色的灯光照亮了安和两个字,一栋大楼气派而辉煌。 男人背对着那栋大楼,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到了酒店。 他喝不醉,怎么喝也喝不醉,脑袋无比清醒,从酒店阳台俯瞰这个海城,华灯千万家。 这街道车水马龙,有人离开,有人归来,他点了一根烟,抽完后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小栩已经睡着了,佟言亲了亲儿子的脸,替他盖上了被子。 这么晚了,她不太可能会放着小栩一个人在家出门去找周南川,但她此刻确实很想他。 他是个男人,理应坚强,但一个男人受了这么大的事,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林风月在医院里,她不敢过去打扰,那她就放着周南川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吗。 周晨从肖红手里离开,不少以前的对家都在挖他,肖红也派人在背后盯着他,但他 很老实,直接门都不出,吃了一整天的外卖。 肖红对他的恩他都记得的,他不会去对家的公司。 佟言的电话打过来,周晨毫不犹豫接了,“喂……” “帮我照看下小栩,我现在想出门一趟。” “行,我马上到。” “你方便吗?” “方便。” 只要她找周晨,周晨就几乎没有不方便的。 男人在家穿得很随意,出门也只是套了个外套,以前干瘦干瘦的精神小伙,现在长成大男人了,他开车往佟言那边去,没一会儿就到了。 佟言在家一直等着,将门打开,她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要出门了,“周晨,今晚帮我陪着小栩,我可能很晚回来,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蛋糕。” “我知道,我在你这挺随意的,你去吧。” 周晨大概知道她要去找谁,朝她笑了笑,“别耽误时间,你快去。” 佟言到酒店的时候,敲了敲酒店的门,男人问都没问是谁,直接开了。 他上身赤着,搭着一条毛巾,偏麦色肌肤,在这夜晚显得尤为刺眼。 男人头发还是湿的,看到她时表情微怔。 “你怎么来了?” “我问的坤哥,他说你在这。” 周南 川十来分钟前确实接到了徐坤的电话,说要跟他喝酒,他推辞了,说要好好休息一场。 还真以为他是打电话喊他喝酒的。 佟言将脸别开,男人一把将人拉了进来,抵在墙上低头去吻她。 一股子酒味,他自己倒是闻不到,可把她熏得够呛, 她微微喘气,“你再这样我要喊了,一股酒味,臭死了。” 男人这才将她松开,动作很轻,许是不舍,与她分开了还在捏着她的肩膀,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居高临下的看他,微微低着头,试图与她亲近些。 不一会儿他便笑了,夜里男人的笑声几分暗哑。 佟言将他的两只手拿开,面色绯红,“要不要我陪你喝点?” 这些年他从不少陪他喝酒的人,但从未有一个人说陪他喝酒能让他如此高兴的,男人随手拿了她身后的酒,“好啊,不醉不归。” “嗯。” 佟言也不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不去触碰他的伤口,坐在他对面给自己满上了。 “孩子睡了?” “睡了,我让周晨守着他的。” “怎么是周晨,你离他远点。” 男人喝了半杯酒,佟言也喝,女人手里还拿着酒杯,手指纤细,一只手就能握着她的两只手。 佟言笑他小心 眼,离他更加近了些,“周南川,你平时挺信任周晨的。” “他特么是个男人。”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