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只是一时无力,出酒店的时候就醒得差不多了,让他送她回去,他一言不发,执意要送她去医院。 佟言身体也不舒服,不想说话,男人大掌替她揉额头的时候,她伸手挡了,但是没用,他直接把她的手拿开了。 医院,佟言高烧39度,量了体温,在医院输液。 周南川就在边上等着。 两人相对无言,佟言不看他,周南川也不看她,只是偶尔看看输液的液体慢慢减少,而后也收回目光。 过了一阵,佟言道,“你回去吃饭吧,我输完液回自己回酒店。” “我晚一点会自己回去。” “回哪里?” 能回哪里,自然回她该回的地方。 佟言没说话,他轻笑了一声,起身要走,“等等……” 他回头看他,“要是,要是方便的话,帮我在楼下买一包烟,麻烦你了。” 周南川没应,佟言心想等会儿输完了液她自己去也行,他确实没有理由帮她任何忙。 几分钟后,男人回来了,拎着大包小包,拿了折叠桌在她面前打开,将吃的摆在她面前。 都是很清淡的食物,小粥,馄钝,小面,米粉,还有小笼包。 原来他不是要走,失去买吃的了。 “谢谢你。” 他没说话,佟言又看了看袋子,他这才开口,“没有烟。” 她低头乖乖的吃了些东西,看了看他,“要不要一起吃?” 还是没理她,像是懒得跟她说一句话。 佟言没再问了,吃好了之后拿了袋子,想将自己吃剩的东西装进去,男人见状起身收拾,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连忙缩回来,将袋子打了个结,扔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佟言第一瓶点滴输完了,还有一瓶。 他打了杯水给她,佟言的小手搭在一次性纸杯上,“谢谢。” 男人没走,就在她边上,既没有玩手机,也没有说话,只是坐着。 他过了从前血气方刚爱冲动的年纪了,她能看到的只有成熟与稳重,他的眉目间有些像易明德。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周南川有一天如果老了,就应该是易明德那个样子的。 佟言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不年轻了,甚至跟年轻人搭不上边,他是个饱经风雨的商人,是旁人严重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周南川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我现在好多了。” 她说完这话,男人眼眸深邃,佟言低着头,“你这次很给我面子了,我知道。” “你把小栩 教得很好。” 他依旧不理她,佟言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周南川面前碰一鼻子灰。 他不是小气的人,或许是真的把他惹急眼了。 想起过去的事,她没忍住道,“对不起啊。” “佟总。” 他终于开口,面上带着几分憎恶,甚至几分轻蔑的嘲讽,“除了说对不起,除了说谢谢,你特么……” “你特么还有别的话吗?” 称呼着佟总表示尊敬,但言语却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佟言垂着眸子,让自己尽量调整出平时大气而胸有成竹的态度对她,但她做不到。 她只是弱弱的说道,“没有了。” 除了这些,她还能说什么呢。 周南川很认真复杂,等她输完点滴。 拔针头后手腕有些肿,流了些血,他帮忙用棉签摁住,摁够了五分钟,手腕还是有些肿。 “医生,这要处理一下吗?” “不用,正常的,回去就没事了,没流血就行了。” 两人从医院出来,全程无言,男人开车送她到酒店。 “我自己上去吧。” 他跟着她一起,送她到房间门口,佟言刷了卡开门,礼貌性的问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 他转身就要走,佟言又道,“ 等会儿我想陪小栩在县里走走,我还没陪他好好玩一玩。” 言下之意,能不能把小栩送过来。 “我会戴好口罩,做好防护。” “身体好了再说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陪孩子玩,说出来就跟开玩笑似的。 “可我今晚就走了。” “那就多待几天。” “周南川……” “还有事?” 走廊的灯光有些暗沉,偏橙色的,照在走廊的地毯上。 佟言或许是病了,人比较脆弱,所以胆子也大了些,“如果你是我,家人以死相逼,你会做到不顾一切吗?” 只有两人才能听得懂的话,她隔了这么就跟他谈这个,显得突然又弱智。 这几年下来,愧疚一直围绕着她,她得听到他的答案,让自己心里好过,她要说服自己,她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是她所愿。 男人正面看着她,眼神坚定,“佟言。” 不是佟总,而是佟言。 “我会。” 她瞬间愣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男人没有久呆,甚至没有去看她脸上的表情,转过身离开了,头也没回。 他说,佟言,我会。 他可以不管所有人的死活,无论谁用什么方式逼他,他都不会放弃的,但 是她不行,她以为周南川的想法会和她一样,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