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猜测,但唯独周栩问了出来。 这时候教室里没什么人了,都下楼去活动了,只有几个死读书的还在里头看书。 桑榆从教室出来,“我爸花钱买的,我想进一中。” 周栩很好奇花了多少钱才能进一班当垫底,但这话没说出来,只是旁敲侧击,“跳舞跳得很好,怎么来理科凑热闹。” “想学。” 就是学不好。 到了高二,所有人压力越来越大了,周栩这样的人物被抢着要,人家不用参加高考,直接保送。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他都找不到人玩了,一个个的都在学习,篮球场上之前热闹,现在却显得有点空旷了。 海城一中不是吹的,一中一班更是卷王之王。 周栩玩得没劲,在边上坐下,准备放学了到点就走,看了一眼时间,抬头一个身影便遮挡住他头顶的阳光。 少年一身是汗,白色的上衣后背湿透,脸上和脖子上还带着密密麻麻的汗水,棉质衣服是日益壮实的肌肉。 秦桑榆一件衬衣一条牛仔裤,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让人惊艳。 递了一瓶水给他,周栩接过来一饮而尽了,剩下了一点点。 “你不去看书?” 他注意到了,秦桑榆的成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刚开始就没跟上,到后面大家越来越卷,她在里面挣扎着,可能也卷不动了。 她的这个成绩到了普通班或许还能算个中等偏下,到了一班啥也不是。 秦桑榆已经成了老师眼中会拉低她们一班平均分和高考录取率的一根毒刺。 秦桑榆看来也已经打算放弃治疗了,“学不进去,好多不会,有时候别人跟我讲过了,没一会儿又忘记了。” 周栩不是什么好心人,不管这些闲事,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跳你的舞,靠特长能加一分是一分。” “你是不是还挺喜欢我跳舞的?” 周栩没说话,秦桑榆学习不行,跳舞不错,有什么文艺汇演她都出尽了风头。 她跳舞他都去过了,但长得漂亮学习成绩还不好,很容易招人笑话。 一中的校花脑子不行,他听人说了不止一次了。 拿着球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她还坐在原地发呆,“你哪里不会?” “啊?” 他又走了回来,将手里的深棕色篮球一扔,“我说你哪里不会,我教你。” 操场边上,秦桑榆蹲着,周栩站着,半弯着腰,指挥。 他也是服了,照着他说的步骤念也能写错,他拿过她的笔直接打了个大叉叉,“你真的补过课?” “我天天补。” “但我有的时候听着听着我就不知道前面讲的什么,我就很困了,我每天晚上学习到很晚。” 学习到很晚,然后起来得早,晚上补完课还得做题,秦桑榆想到这就有点委屈。 她问周栩,“你晚上也会学习吗?” “会。” “那会很晚吗?” “不会。” 差不多了就得睡了,不然第二天怎么玩,他玩心很重,对玩的质量要求也很高。 “那你觉得我这个是什么情况?” 她这个就是蠢。 周栩话到嘴边没说出来,“我刚才讲的还记得吗,这个重新做一遍。” “我……” 周栩看她为难,又给她讲了一遍,大概试到了她的水平。 周栩好心提醒,“你应该早点转文科。” “我妈让我学金融,她说学了就……学了好找工作。” “你妈考虑问题不结合实际情况。” “那你们家呢?” “我爸是个农民。” 回到家里,秦桑榆还在想这事,周栩那么优秀,没想到他的爸爸是个农民,看来艰苦的条件真的还能磨炼人的意志。 转不了科,只能学下去,桑榆心想,自己怕是对不起爸爸妈妈给给予她的厚望了。 周栩回家吃饭,易雨天带了婶婶也来 了,两人也有两个孩子,长期住在外面,但一个月总会回家几趟。 周桁爱跟两个妹妹们一起玩,帮忙带孩子,把自己的玩具全部分享出来,有喜欢的两个妹妹就直接带回家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有好几次他把玩具给了别人,自己也想玩了,玩具没了,他就会去找妈妈再买一点玩具。 周栩经常觉得他缺根筋,但给了叔叔的两个妹妹,他又觉得没什么好心疼的了。 想当年他的玩具是没人跟他抢的,他要什么有什么。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易雨天突然道,“小栩小时候最爱拆电视了。” “现在不是小栩了,是大栩了。” 林风月开玩笑,“我们家小栩现在不让人叫小栩了。” 周栩沉默着不说话,看父亲给母亲剥松子,明明外面可以买得到,非要去茶山挖个坑亲自给她烧,烫得手都起泡了,回来还得剥给她吃。 周栩长这么大没怎么看母亲做家务,她连去拿个汤勺都是父亲跟着过去洗干净再给她的。 “你看什么?” 周南川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眯眼,“想吃?” “想啊,没人剥。” 林风月一听这话就要剥给他吃,周南川拦着她,“让他自己来,多大的人了。” 易明德想动手也停住了,突然说道,“小栩过来坐在爷爷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