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 云姒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那颗药,在她脚下成了粉末。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她就是不吃! 霍慎之背着光,云姒看不清他的脸色。 只是现在,她觉得也没有必要看清了。 “从前是因为要装作个常人,所以必须要吃这种药稳固胎儿。现在,我根本没有再吃这种东西的必要,这孩子,已经昭告天下,我跟孩子,能见光明。我也不用如同以前那样,生里来,死里去。” 云姒不再看他,转过身去,苦笑着开口:“你走吧,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才回来,其实也没有那个必要,非要到我这里来一趟的。我不懂你的谋划,是真的不懂,我也不想再猜着过了。” “我累了,是真的累了。” 云姒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自己心里无比荒凉。 “而且这孩子……”云姒抚上小腹,转头要说霍临烨跟她说的那些话时,身后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时至今日,他是连哄她一句,也不愿意了。 “行,挺好。” 云姒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个烛台上调动的微弱火光,心中有止不住的失望:“从前我一个人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如今,也没必要非得依靠个男人不可。” 恍惚间,云姒轻轻一笑。 夜色茫茫,大魏使者见到九爷时,是在后半夜。 “九爷!”林大人看见九爷下马,慌忙去扶。 霍慎之身边有段一,算是撑住了他的身。 林大人看着九爷的样子,有些心惊肉跳,连忙将魏娆留下的所有东西交给霍慎之: “公主都跟臣说了,说九爷一口气,吃了好多次秘药,炼制了许多的药。其实九爷不用自己吃的,找人吃也是一样。” 霍慎之打开看了一眼那信,上面写了炼制的方法,还有足量的秘药。 林大人跟随着进去,就见他什么都不说,又要吃那秘药制药。 她急忙上前拦住:“九爷是不是不知道,这秘药,说着是秘药,其实就是有两面性的毒。谁吃下去,就相当于用谁的身体把那些毒过滤掉,毒效发作过去后,秘药良药的药性会在短暂时间显现在血液。九爷这个月已经连续吃了很多了,您之前的伤还没有好全,铁打的身子都挨不住接二连三的试毒啊!” 房间里,光线昏暗。 霍慎之面上的神色寡淡得出奇,眼底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在涌动。 听完了林大人所说,他只淡淡点头。 他都知道的。 林大人有些不忍:“找旁人吃也是一样的,九爷您这样的人,实在是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 段一立即道:“主子,我吃吧!反正都是制药,用我的血也是一样的。这几天我跟在六小姐身边,闲得很,身子养得好。” 霍慎之未曾说什么,只把药送进了嘴里,在送了口水压下去。.. 自始至终,也未曾开口再说一句。 若是霍影在,便知道,他是累了,不想开口。 毒性很快便上来了。 霍慎之甚至连痛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着药性在身体里折腾。 林大人背过身去:“这种药本来就折损寿元,九爷还不加节制的这样吃……身体会扛不住的,什么人,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啊。” 段一猛然跪在了地上,抓起桌上的药,趁着自己主子在抵抗药性,无暇分心之际,送了一颗进嘴里: “属下知道主子的心思,那是您的妻儿,让别人试药非男人,非丈夫所为。但六小姐帮属下不少,属下这是在报六小姐的恩!” 霍慎之睁眼,眼底已然因为忍耐而猩红。 看着跪在地上的段一,他伸手,将他拉起。 段一才站起来,毒效就开始发作。 如同凶猛的海浪,铺天盖地,甚至没有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绞肉断肠的疼,让段一隐隐之间,喉咙里涌现出腥甜,更是受不住,堪堪跪倒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硬抗过好几次药性的男人。 这样的毒效,他是怎么挨了一次又一次的? 取血总是不能犹豫的,因为药效也就那短短时间。 制药更是不能停,晚了,药效过去,那就白吃了秘药,白受罪。 段一仿佛死了一次。 看着九爷拉开衣领,身上的伤便显露了出来。 他才知道,九爷这是受了伤连夜回来的,如今又服毒…… “主子……” “好的东西,要求总是高的。”林大人看着九爷制药有些缓慢,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九爷把药制完,便好生去休息才是。” 林大人没有等来回复。 她回头时,看着段一都已经疼得挨不住晕过去了。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在撑着。 他背后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又有多紧要,能值得他如此豁命去呢? - 天亮时,段一带着药,送到了云姒眼前。 云姒抬眼看了段一一眼:“你脸色怎么这样差?” 段一摇摇头:“六小姐最近有药做支撑,身体好看上去好了不少吧?我是来送药的,十天一次药,一个月吃三次。不能错过时间,否则对胎儿不好。” 他将药打开,送到了云姒眼前。 云姒只扫了一眼,便放下了手中的碗:“如果我说,我就是不吃呢?” 段一心中冒出一股火来,但面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