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当时孤身在东巷,为了百姓舍生忘死,现在再看这几个贪生怕死之辈,心中愤怒。但是做人做事,得知道一码事儿归一码事,有错可以罚,你看不过眼,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置,但没必要踩他们的人格。讨厌这种人,就不要做这种人。不然,跟他们又有几分差别?” 云姒拧眉看着陆鹤。 陆鹤收敛了神色,重重点头:“师父你说的是。” “但是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皇帝那边派遣了人把太医们都着召集回去了,说是九爷他昏迷不醒。” 云姒的脸色瞬间一变,转身一面朝着马车那边走去,一面大声吩咐远处过来的空青:“去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已经开始挂白了! 云姒看见门口挂着的那两个大写着“奠”的白灯笼,下了马车迅速上前:“谁挂的?摄政王死了吗,你们就敢挂这种东西?给我摘下来烧掉!” “六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王叔眼中都是泪水,冲过来就跪在了云姒跟前,抓着云姒的衣摆哭诉:“六小姐快进去看看九爷,他不好了!皇宫里面的太医来了好多,现在整个摄政王府群龙无首……” “把那两个烂灯笼给我扯下来!不准在挂一点白色!”云姒绕开王叔,快步朝着正院走去。 人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了哭丧的声音。 柳太妃站在门口,气得脸色涨红。 看见云姒,就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上前去:“你终于回来了!” “是谁在哭丧,给我拉出去杖毙!”云姒抓住柳太妃的胳膊,转身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却不曾想,大魏公主从偏院过来,身后还带着两个披麻戴孝的宫人。 柳太妃在什么上都能沉得住气,唯独自己儿子上不能。 她本身还有那些高血压的富贵病,现在…… 才看见那两个披麻戴孝的人,差一点就晕过去。 “云姒,感觉好久不见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呢!”大魏公主面上带着面纱,见到云姒,便走上来。 轻蹙眉头,还叹息了一声:“云姒不知,陛下想着给九爷冲冲喜,就提前布置了灵堂。说是……可以骗过鬼神,这样,就不收九爷了。” 云姒一股火差一点就没压住,冷笑道:“这是冲喜?这叫冲丧吧。我还没见过谁家冲喜,是用白事来冲。” 大魏公主无奈地摇头:“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而且……” 她看着吃了云姒给的药,现在正缓过气来的柳太妃,方才感慨:“太妃没什么实权,若是不遵,那就是抗旨。唔……云姒,我觉得你有本事的。我自小就喜欢有本事的人,所以我劝你一个外人,最好也别管,咱们啊,都管不了,这毕竟是陛下下的旨,也是为了九爷好。” “为了他好?”柳太妃怒极反笑。 “难道不是吗?”大魏公主疑惑皱眉:“皇宫里面的俪妃怀着孩子,现在八个月的身孕,随时会生。陛下为了能叫九爷挺过这一关,把所有的太医都召过来了,难道不是为了九爷好?太妃,你可不要不识相啊。” “你——”柳太妃怒色上头。 云姒及时拉住柳太妃:“太妃娘娘回去休息吧。” 柳太妃吃惊地看着云姒。 现在云姒怀有身孕,若是她回去了,那岂不是让云姒一个人支撑起摄政王府的门楣? “云姒,你且去看看他,我信任你。” 柳太妃拉着云姒,狠狠撞开大魏公主。 大魏公主半点不生气,抚平肩膀衣服的褶皱,笑着朝众人吩咐:“冲喜嘛,你们要哭得大声些,这样才能把鬼神欺瞒过去。哭,大声地哭。” 提早哭一哭,反正早晚,他都得死! 云姒才踏进门,外面就传来了哭丧的声音。 柳太妃当真是气到了极点,隐约之中,觉得天旋地转。 “太妃,稳住。现在这个府上,就只能靠你在明面上撑住了。若是你倒了,我就算是有什么意思,都不好直说下去,会被人说僭越,插手。” 云姒握住柳太妃冰凉的手。 她手心干燥温热,给人安定心神的力量。 柳太妃朝着里面看去:“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血脉,不管他从前是多恨我怨我,若是他当真没了,我只怕……” 只怕要伤心死。 云姒朝着空青示意了一眼。 空青上前将太妃扶去坐下。 内屋,不但有那些个太医们,就连靖王跟霍临烨也在。 霍临烨看见云姒,面色为不可查的变了变:“你怎么过来了?” 云姒走上前,那些个太医主动为她让路。 床上的男人面容依旧英挺。 平日高高在上,如今躺在这里,那骨子里刻着的凌厉,依旧不减毫分,依旧让人畏惧敬服。 “呜呜呜,摄政王……” 细微的动静,让云姒寻了看过去。 角落里,一个披麻戴孝的人,哭的好不伤心。 云姒目光冷沉:“哭的太假了,来人,去查查这些哭丧的人父母家人在哪里,一并弄死了让他们哭个够!” “你发什么疯!”霍临烨上前去按住云姒,他看得出来,云姒现在已经有些疯魔了:“他们是无辜的,是听吩咐办事!” “除了你的好父皇,这天下谁不无辜!而且哭丧吗,哭的不真,怎么骗鬼神?请太妃令,从现在开始,还想要哭的,先弄死他们全家,这样才能哭的真情实感!” 柳太妃恨不得把哭丧的这些人挫骨扬灰! 他们哪里无辜了? 若是真的无辜,这会儿哪怕跪在哪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