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弗公主,陛下有请。” 云姒才将一切誊抄,笔墨还没有干,就听见了皇宫里小太监的声音: “大婚将至,陛下请公主进宫试妆。之后就留在皇宫,从皇宫入太子府。这也是陛下,给公主的体面。” 的确是体面,武宗帝很是会做表面工作。 她唤来小二:“将这个先交给东陵公主,就说这是她前几日让我做的东西,出了结果。” 云姒是个嘴严的,只是这么交代,这便准备离开。 东陵初阙自己看不懂,自然会主动来找她问。 总比在这里,说什么漏什么,漏什么引人猜什么的好。 “至于我的亲随,让她就留在这里,不必跟随。”此去危险重重,空青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空青。 云姒倒是没想到,出了门,上了马车,霍临烨坐在里面。 不过短短时间,再次相见,两人面上都很冷漠。 霍临烨原本还平静的心绪,在看见云姒的脸色,起了涟漪,开口道:“不可否认,九皇叔教会了孤很多事。有一件,孤记得很深。” 云姒转头,挑眉看着他。 霍临烨移开眼,缓缓道:“尊重自己的婚事。” “当初孤为了救苏韵柔,变相地出卖了自己的婚事,今朝,虽也不是我愿意,可我与心爱之人,若想要相守,那却比九皇叔那一段更难。而且我如今年岁,再不娶正妻,朝堂也会不安。” 霍临烨的目光,缓缓落到了云姒的身上:“我会娶你的,丈夫应该给的,应尽的,我都不会少。但是情爱,我给不了你。我想你也不会喜欢我,只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给我下的药。” “所以,等大婚之后,你便给我解了药去。” 云姒闭着眼,在霍临烨说这些时,甚至都没有睁开过。 她气定神闲地开口:“我的太子殿下,你总喜欢先说这些话。什么时候做到,再把事儿挂嘴上吧。” 霍临烨知道她不信,也不在多言。 只道:“总归会看到的,过两日,便是我们的婚期了。” 婚期? 云姒勾了勾唇角。 她原本想要认命的,嫁给霍临烨就嫁吧。 但是现在…… 云姒睁开眼,烦躁地掀开车帘,便看见了东陵初阙。 东陵初阙是听空青为云姒寻补身安心的药,所以带着她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云姒人就不见了。 听店小二说了,她自己再接过一看,发现上面的那些东西,她是看也看不懂。 “那我先收下了,我这两天总有见到锦弗姐姐的时候。”东陵初阙将其折叠好,揣在了怀中,同空青点头后,转身便走。 出去还不忘吩咐:“那个小弟弟不知在何处,你去寻一寻,很快他就能去认亲了,让他这几天别跑远了。” 彼时,天色清明。 京城陷在悲戚之中,丝毫没有太子大婚的欢喜。 各家各户,原本都关门闭户,却被官府强迫开门,做热闹生意。 就连药堂,也没个放过的。 还勒令不许在做什么丧葬事宜,免得冲撞大喜之日,更是不许百姓在议论,私自祭祀摄政王。 风卷清露气,穿过城门,撩起陆鹤的衣摆。 他带着“嬴棣”进山采药,在山里住了一晚,还不知这短短时间,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如今拉着小药童打扮的景昀进城时,韩仲景面色铁青地寻到了他。. “韩大夫,怎么了,做什么这样着急?”陆鹤面上还有笑意,也未窥探到其他。 可在他身边的景昀,巡视了一眼周遭的百姓,还有守门的侍卫,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 目光一转,就瞧见了不远处,东陵公主身边的暗卫,在同他做手势。 景昀的心一提。 这是提前出结果了,东陵公主派人来叫他呢! “陆鹤!”景昀看着被韩仲景拉到一旁的陆鹤,远远地喊他:“我先回济民堂了。” 当初的嬴棣决定隐匿身份,才有景昀如今的自由自在,跟陆鹤他们的放心。 毕竟谁也想不到,这个打扮的不起眼的小药童,是摄政王的骨肉血脉。 他,只是个小药童而已。 陆鹤还没有开口,韩仲景就挥挥手:“快去吧,路上别跟人说话。” 景昀背着药草,示意了不远处的暗卫,紧着朝济民堂赶。 陆鹤这才得以问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大家的脸色都不对?” 这丝毫不是大周太子成婚的样子。 各个脸上都是悲伤之色,就连百姓们,都是食不知味的坐在那里。 像是……再哀悼什么人? 这种场景,五年前,陆鹤见过一次,是师父葬身火海那日,百姓同悲。 连续好多日子,街上几乎都关门闭户,时时刻刻,走到哪似乎都能闻到烧纸钱冥镪的味道。 陆鹤的心猛然一跳:“莫不是我师父……” 韩仲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悲戚地看着陆鹤,徐徐说来:“昨日太子大典,九爷在宫宴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倒下。霍影寻人来找我,可不知是有人有心为之,还是如何,马车一连出问题,我只能用跑的。” “却不知从何处行来马车,撞伤了我。等我醒来,到皇宫时,天都已经快亮了。” 陆鹤手中抱着的药草,轰然落地。 他伸出双手抓住韩仲景的肩膀:“然后呢!” “然后……”韩仲景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