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落在霍慎之手中的那一刻,所有人神经都松弛了一瞬。 可就是须臾之间,红色的药瓶,骤然落地。 十一皇子的手腕,在九爷手中,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扭曲程度转了一圈。 清脆的声音响起的一刹,十一皇子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连疼都没有感觉到。 等他整个人被按在了地上,那耷拉的手,方才像是挂着一层皮一样,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在刀刃抵住他脖颈,冰凉的触感跟血腥的闻到覆盖他全身之际,疼痛的感觉,才铺天盖地的袭来,令他叫出声,几乎要昏死过去。 “九爷!”抬着女子的人,步步后退,还有人把刀抵在了昏迷的女子脖子上。 十一皇子疼得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仰头艰难开口:“我可是西洲的十一皇子!” 霍慎之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眼底的耐性,显然已经耗尽:“人在何处?” 冰凉的剑锋,划破十一皇子的脖颈。 巨大的惊恐跟震惊,叫十一皇子在这一瞬间,有些感觉不到疼痛:“就是她啊,就在你面前!” 男人微微挑眉,指尖不紧不慢地敲了敲剑身:“姬曜,本王再问最后一遍,她人呢。” 骗不过吗? 姬曜就不信了,身形完全一样,容貌现在也是一样的人,只是昏迷了,他都没有查验,如何就能不信! “就是……就是她啊,九爷是糊涂了不成,就是……” 姬曜的话还没有说完,抵在他脖颈上的剑,忽然离开。 可下一瞬,骤起,重重朝着他心口落了下来。 这把剑附着数以万计人的性命,它带来的血腥威压,足够让人胆怯。 当它毫无停顿,带着势在必得取人性命的刺下之际,姬曜怯了,下意识地张口:“我说,在……呃!” 上等的兵刃,在极熟悉杀戮之人手中,没入生灵躯体内,是无声的。 唯有血,从姬曜的口中,不断涌出。 伤处,即便他用力按下,彻底捣毁他的心脏,再拔出剑时,那鲜红的血才如泉眼一般涌出。 问的时候不说,再想说时,便没机会了。 看见这一幕的人,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僵直在了原地。 他们的十一皇子姬曜,在九爷剑下,如一只蝼蚁一样,死的那么干脆。 而就在这时,远处有红色的讯号升空。 暗处,姬麒他们,被什么逼迫着,一点点退了回来。 在看见地上满身是血的人时,姬麒的眼瞳骤然放大:“十一哥!” 亚父及时的站出来,将姬麒挡住。 他眼底亦是不敢置信。 不敢信,霍慎之居然真的敢杀皇裔! 好久,他才找回声音,质问:“你枉为摄政王!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一个女人,杀我西洲皇子,去挑起西洲战火,让前线的士兵,为你的私欲卖命,令人唾弃!” 哪怕他是为了想要夺天下才起的战火,可他居然是为了个女人? 这简直有负他的权位! 霍慎之抬眼,明暗交错的光线在他脸上变换:“女人同这万里江山,本王都要。” 寡淡的语调后背,那令人骨子里都畏惧颤栗的狠厉与入骨入髓的狂妄,不声不响地开始蔓延渗透。 “你的孩子在我们手上!” 姬麒在这一刻,祭出最后的王牌。 他开口:“一个云姒,不足以让我们这么冒险。但是九爷还不知呢,当年云姒火海产子,双生子虽然死了一个,但是有另一个活着,被有心人千辛万苦送至西洲,名唤景昀,同我真正的皇姐锦弗还剩下的那个孩子,平凑成了一双龙凤胎。” 霍慎之眼底,闪过细碎的且不易察觉的情绪。 姬麒知道他疑心重:“九爷可以不信,也可以继续堵着我们。” 他拿出手中的讯号:“他们现在被从藏了起来,只要我放出讯号,到时候,五年时间,九爷也只能得到大小两具尸体。竹篮打水一场空,九爷,你要试试吗?” 此刻,霍慎之骨子里那血腥残暴的一面,如同要活过来了一样。 他眼底噙着从未有过的阴寒,道:“提条件。” “九爷爽快!还是那句话,用你的命,换云姒母子两人的命,你让人送我们出京城,你也同我们一起。你一个人都能杀到这里来,我没法不防着。吃药我给你准备的药,你便是我们的护身符。” 姬麒的话音才落。 霍慎之厉声唤:“天枢。” 令起,七星至。 姬麒这才看清楚,原来九爷的人早早就跟来了。 “天枢听令!”为首的人即可上前,甚至连目光都未曾打量多余的地方。 霍慎之眼底噙着讥诮,扫了一眼姬麒,方才吩咐:“准备车马,让搜寻太子的人撤离。” 有明亮的讯号升空。 姬麒心下一松,示意了一眼身边的谋士,让他把药拿过去:“九爷若不吃药,我们可不放心。” 他的话音才落,不知从何处,就传来了尖锐悠扬的口哨声。 姬麒下意识的反应,是“景昀”那边出事了。 可是很快,哨声长长短短,极有规矩。 霍慎之侧眸,朝外看去——是嬴棣。 “少主子报平安的哨声!”天枢大喜。 他们的讯号升空,嬴棣认得那是自家的东西,所以用先前他们单独教受过的方式,开始报平安。 诡谲多变的哨声,传递着消息。 顷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