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好,这会,云姒看着景昀突然跟个熊孩子一样,脸瞬间沉了下来:“十一,拿棍子来!” “咳咳咳……” 景昀开始咳嗽了起来,越咳的声音越大,脸都憋得涨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哎呦,别着急!打他做什么,好好跟他说他听得懂的啊。”蒋淑兰吓得忙要从床上起身。 云姒拿不准景昀是不是装的,忙给他吃了镇定的药。 景昀小脸泛红,泪眼模糊地看着云姒:“拿景昀的命去换九爷的命吧,帮母亲偿还,反正,我早晚也是要死的。” 说给蒋淑兰听的。 云姒却是恼了:“十一!去拿棍子!要打起来最疼的那种!” 景昀一惊,害怕的看向了蒋淑兰。 这一眼,瞧得蒋淑兰心肝都疼,巴不得把自己给炖了让他补身子。 急忙摆手:“去,快去,到处看看。明日我自己出去,你好好的准备医治九爷的事情。这么点小事,值得打他一顿吗?” 景昀心中大喜,脸上大悲,泪眼模糊地冲着蒋淑兰暗中鞠了鞠身子。 蒋淑兰看着他们出去,当时就哭了:“这孩子怎么办啊……都怪我,当时就算是她闹得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我都不应该放她走,成全她的。就嫁给霍临烨多久,金尊玉贵的身子,也不至于弄得弄得承受不住生育,还连累两个孩子,累了九爷。如果当初第一眼就嫁给九爷……” “可惜没有如果。”常嬷嬷劝:“现在九爷生死不知,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只是,属实不该心软松口的。” 蒋淑兰就一个好,也就一个不好,那就是心软,太过慈爱。 现在听常嬷嬷这么说,不高兴地质问:“孩子哭得这么惨,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日能活了,我成全他怎么了?你这老货,有得说我的功夫,你不给我去找找战奴到底在何处!若是他们这一生死关能过,我还用这么担惊受怕?” 说着,她眼睛瞥见了桌案的信。 “把那没心肝的东西用来练字的废纸扔远点,让他以后再也不用给我写信了,我当不起他母亲,用不着这么打发我。” 常嬷嬷笑着收了起来。 自己的孩子,别人可能不疼,蒋淑兰怎么不疼啊。 - “下来!” 云姒觉得没脸了,她甚至不敢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个什么脸色。 只低着头,闭着眼狠狠扯了一下景昀的衣服。 景昀非但没有下来,还整个人窝在了男人怀里,像是一只小奶狗,拱来拱去:“娘亲,九爷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是你之前说过的熟悉的喜欢的味道,沉水香。” 云姒已经头皮发麻了。 她脸上滚烫,只觉景昀是个熊孩子,在个陌生人怀里这么滚,要是九爷生气怎么办? “九爷,对不住,他从小就厚脸皮!” 云姒的脸发烫,伸手就要把景昀从人怀中扯下来! 丢脸得很。 霍慎之在她伸手来时,抬手便将景昀拢进怀中。 ——“小心!” 外面,霍影的声音响起,马车像是受惊了一般,不稳当了。 云姒本就座得朝外,马车这么一停,她整个人就朝主位上的男人扑过去。 她的惊惧毫无遮掩,甚至连呼吸都跟着暂停。 腰间却多出一个力,紧紧握住她的腰,将她失控的身子外侧边拉。 “嘭”的一声,云姒被动避开了景昀,整个人扑在了霍慎之半边身子上。 云姒的脸依在他肩膀,也被他的肩膀撞得疼。 蓦地抬头看他,他垂首之际,身子随着马车晃了一下,松开了景昀,让天枢接住他下去。 云姒的鼻尖,从他的唇边划过,直直地撞进他眼底最深处。 跟他对视的瞬间,云姒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溺在了里面,心跳也在此刻,全然失了序。 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太子殿下”,云姒瞬间清醒。 她的腰,被他牢牢地掌控着。 云姒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可她就动了一下,霍慎之手下力道骤然收紧,按着她腰的手,毫无预兆将她的身子偏向自己。 只是一瞬间,云姒就闻到了沉水香的味道,很幽微,远超她曾闻过的任何味道,是谁也调不出的,就是她想要找寻的。 “九……九爷……” 云姒的喉咙干涩得厉害,仰头去看他。 霍慎之未应,只垂着眼,晦暗的眸子凝着她,卸了力:“云大夫听见太子名号时,反应很不一般。可后悔,未曾与他成婚。” 云姒被问得愣住了。 她也不清楚刚才为什么听见“太子殿下”四个字,心境便不同了。 但有一点她清楚。 她在九爷的眼底,看见了侵天的占有欲,浓稠烧骨,又在须臾间,消弭如烟。 就是这一息的功夫,她都以为看走了眼。 “若我在这大周有想要托付终身之人,定来请九爷赐婚。”她不清楚对霍临烨的是什么感情,但绝对不后悔,甚至庆幸这婚没成。 云姒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瞬间就不同了。 明明依旧平静,可却是说不上来的压抑,让她莫名觉得喘不上气。 霍慎之垂下眼眸,嗓音沉沉:“先下去。” 她多无辜,他不想吓她。 可他对她的执念深得有多可怕。 五年,失而复得,今又逢失。相思相望不相亲,与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