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聋了一般,让手下将禁市令贴在铺子门上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娘和陆之瑶快愁死了。今天过的,可谓起起伏伏,一波三折。
翌日上午,一宿没合眼的云娘把心一横,将私藏多年的一壶老酒拿了出来,这可是当年骠骑将军来“百媚生”观看歌舞时赏给她的。她一直没舍得喝,小心翼翼藏在衣箱里。
云娘捧着酒,拉上陆之瑶,来到兵马司。
市司见是她们,面色一沉,掉头便往回走。
云娘和陆之瑶一前一后堵了大人的去路,可任凭二人怎么哀求,市司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整改。”
陆之瑶见他油盐不进,咬牙道:“那我们就不走了,在这里等巡城御史。我们一个在前门,一个在后门,不信等不到。若是等死在这里,就让巡城御史从我们的尸首上跨过去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光脚的。人在穷途末路之时,反倒无所畏惧。
市司被逼得实在没办法,边叹气边摇头,凑近二人,低声道:“没用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闹的好,上头有人就不想让你们开门营业。”
话已至此,陆之瑶和云娘还能说什么。市司酒也没收,还亲自将二人送出了兵马司衙门。
回去的路上,云娘见一间木匠铺子,便一头扎了进去。
“云姨你做什么?”
“买几个菜牌啊!”云娘将那壶酒交给陆之瑶,伸手从筐里挑了几个略大的木牌,“不是说咱们没明码标价让整改吗?抓紧时间改啊!”
陆之瑶叹气:“你改了这个,市司大人也会从其它地方再挑出毛病。你没看出来吗?有人就是不想让咱们做成生意。”
云娘愕然。陆之瑶拉着她出了木匠铺。
二人垂头丧气回了“窈窕阁”。大门上赫然贴着的禁市令比头顶上的正午阳光还刺眼。
到了下午,宁儿又来了,陆之瑶哭丧着脸指了指门口:“今日怕是让姑娘白跑一趟了,市司上午来贴了禁令,不让我们做生意了。眼下得等禁市令撤销了才能再给姑娘按摩了。”
宁儿惊诧:“市司可说明了原因?”
云娘插话道:“我们上午特意去了兵马司衙门,求了半天,市司终于吐了口,说是上面有人不想让我们开门。”
宁儿蹙眉:“上面什么人?”
陆之瑶同款蹙眉:“实在想不出是何人。”
云娘看到宁儿突然灵光乍现:“我想起来了!那日宁儿姑娘在楼上按摩,有个小娘子也来按摩,我让她稍后再来,却惹得那小娘子十分生气。走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还说等着瞧,说不给她家小姐按也别想给别人按!会不会是她呢?”
陆之瑶大摇其头:“这么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不至于动用关系到市司那里罢!”
宁儿突然沉了脸,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安慰了陆之瑶几句,便走了。
*
金壁辉煌的屋内,宁儿背对着门口站着,微胖的身形仍是显出尊贵。
“行了,原因你也不用说了,赶快撤销禁令,这件事就翻篇了。”声音冰冷,透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市司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声音和腿都打着哆嗦:“谨听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