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显感到自己心态崩了,原先那个大剌剌、动不动便开怀大笑的陆之瑶在被毁容那晚就死了。
沈庸知她在想什么。不过他故意装作看不到陆之瑶的情绪变化,仍是发出诚恳邀约:“快来嘛,别浪费粮食,吃完给你看样好东西。”
“什么?”
“吃完再说。”
这二人极为平常的对话,一旁的左邻和右里却莫名感到头顶一阵阵发热。
“左邻,你热不?”
“有点儿。你呢?”
“我也热。为啥呢?”
沈庸听不下去了,懒散抬了抬眼皮子,冷冷道:“离开这儿就不热了。”
左邻右里一看沈庸那神情,仿若原先那阴鸷的沈小爷又回来了,有日子没见过他如此冷脸了。二人吓得礼数都顾不得周全,扭头便跑进了铺子。
沈陆二人在后院磨磨蹭蹭用完了午膳,沈庸从墙角拽过一只木笼,又从笼子里拽出了那只看自己极不顺眼的兔子,扔给了陆之瑶:“喏,这个给你。”
陆之瑶双手稳稳接住了那只毛绒球,托在臂弯里逗弄起来:“好可爱呀!怎地长得格外顺眼呢!哎你走了这么些日子,就干这个了?”
沈庸意味深长地笑了:“嗯。”
可爱的小动物总是最能治愈人心。
陆之瑶跟小兔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连日来的坏心情暂时烟消云散了。
沈庸则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嘴角就没从耳根子上下来过。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陆之瑶便抱起兔子要回厨房给它喂些菜叶子。沈庸漫不经心喊住了她:“等等,这个也给你。”随后将那瓶祛疤药膏递给陆之瑶,语焉不详:“且试试罢,兴许有用。”
陆之瑶又怎会不知他何意。她接了药膏,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低头回了铺子。
楼上客房的窗帘后,从头至尾目睹了眼前一切的陆之凡神情甚是严肃。他感到整件事都在朝着不可控制的局面发展,根本不可能有个两全的结果。
有人愁来有人喜。楼下的沈家小爷心情大好。一个月的休养下来,他身体已恢复了六成,其中的痛苦包括但不限于梦魇、失眠、心悸、短暂的意识模糊等。
好在他从未想过放弃,而今天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坚持是一种天赋,沈庸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无论是在沈时澜面前坚持装傻充愣营造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设,还是认定陆之瑶就是他一生所爱。
开始他确是只是想利用陆之瑶的能力帮自己完成复仇大业,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爱上的,又或许他以利用为借口的接近,只是自己甫一动心时的难为情罢了。
左邻的匆匆来报打断了沈庸的思绪。
“爷,真让您说着了。二爷近日在汾阳河沿岸租了不少粮仓,怕是真要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