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场地,就又有人在一旁说起风凉话,还故意让大分队的人听到,借机挑唆官兵矛盾。
“他们在干嘛?做法吗?真是丑人多做怪,秃子要花戴。”
“垫底兵还费个什么劲儿,大分队不当一级糊弄大师了?真是怪哉!”
“不是早想好了上了战场当逃兵吗?现在拼命练是为了到时候跑得更快?”
言者若有心,听者就更有意了。尚在器械上抻筋练骨的大分队士兵听了这些闲言碎语面上便挂不住了,有人带头撂了挑子:“走!不练了!丢不起这个人!”
一呼百应。
宋念不觉蹙眉。
她这些年随宋宜昌偶有出入兵营机会,看也看了些带兵之道。是以当士兵们抵抗情绪正盛,她当下并未在外人面前开口训斥,而是去找了严行申请带兵出营。
“不可。从未有此先例。”严行未等宋念把话说完便当机立断拒绝,“天机营军纪严明,训练期不得出营是一早定下的规矩,怎可因你等随意破坏?”
“分队的问题是士气低落,人心不齐,加上他们摆烂惯了,极易被外界左右。如此下去,这支队伍便会变成扶不上墙的烂泥。”宋念据理力争。
严行顿了顿,语气稍有缓和:“他们在营内尚且军心不齐,你带他们出营又怎会有用?”
“离开日常的操练环境,野外的特殊性势必会增加士兵之间的交流,也势必让他们有难忘的共同经历,自然会增强这支队伍的凝聚力。”
宋念见严行这次并未出言打断,便趁热打铁道:“我们几日之内定会返回天机营,我宋念以项上人头担保,所有大分队队员必安全归营。”
严行定定望向宋念,先前看她那股莫名的欢喜又隐隐在心口蠢蠢欲动。
“我身为统军,护下士以周全责无旁贷,又怎会让你一质弱女子一人承担。你若想带队出营操练,可以,不过我必与你们一道。你意下如何?”
严行的本意是不想宋念独自带队出去犯险,可一向谨言的他也不知怎地突然大脑短路,话从嘴里说出来竟是变了味。
宋念登时眉头一凝,许久以来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冲口而出:“属下知您对女子入营颇有微词,可圣命难违,属下也一直在证明自己,以希谋得您的些许青睐。可事到如今您口中仍是左一个女子,右一个质弱,您若是不赞同出营拉练,属下又怎会不从?您又何必出言伤人?!”
严行一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念对他误解至深。他试图解释,可看着宋念那张因愤怒而涨的通红的脸,却失语般一个字也说不出。
宋念见严行一言不发,只当他是默认,心里的怒意更盛,索性惯常的军礼都没行便掉头走了。
回了营房,她将腰上的剑一扔,脚上的靴子一甩,阔步向床边走去,咣当一声仰面躺下了。
隔壁的陆之瑶听见响动,知是宋念见完严行回来,便拿着舆图来找她商议出营拉练的路线。
宋念枕着双手躺在床上,抬起眼皮看了眼陆之瑶,又看了眼她手上的舆图,腾地坐起身,瞪圆了眼怒道:“他不同意,就因为我乃一介女儿身!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