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遥闻言,气势立刻弱了下去,她张了张口,没说出来什么。 冯禇站起来身来,俊朗的面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印,嘴角破皮,留下了一点血迹。 “你他妈谁啊?”说着,他拿过一个酒瓶子想还手。 夜遥见状,连忙挡在季屿白身前,她跟两人都不算熟,但季屿白毕竟是父亲的学生,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冯禇,你别冲动!他,他是我哥。” 此言一出,两边都愣住了。 冯禇扔了酒瓶,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啊,哥,那这,也不好打人啊。” 季屿白没说什么,冷冷地用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冯禇,拽着夜遥就走,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其他人见状也没敢阻拦。 受苦的只有夜遥,她的手腕被拽得发疼,她忍不住出声抱怨。 “你/轻点。” 男人瞥了她一眼,顺着她的意思放松了点力道。 “那个男的看起来不是好人,你要有点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要随便被男人骗了。” 闻言,夜遥新奇地看向他,季屿白难得说这么长串子,而且语气中还没带着能冻死人的冷意。 原主是个很矛盾的人,她渴望别人给她温暖,且没有安全感,父亲的离世更加重了这一情绪。 夜遥一直把季屿白往外推,是因为原主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但此刻,也许可以稍微靠近一些了。 她歪头笑了一下“季医生,关心我啊?” 盛夏的晚风醉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年轻的躁动,夜遥这一声,似是一把钩子,在人心尖刻下了点印记,还不依不饶地想把整颗心都勾走。 季屿白没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嘴角抿平,眉头也紧锁着,他惊觉自己似乎太上心了些,古井无波的内心都泛着波澜。 他将这些复杂且陌生的情绪都归结为面对熊孩子的不耐,不由分说地带着夜遥上了自己的车。 “老师的遗体已经火化了,葬礼在下周六。” 夜遥一僵,笑容渐渐收了回去,她把脸靠在了车门的玻璃上,不说话了。 亲人离世有几个阶段,一开始会大悲,哭天抢地过后自以为释然了,正常的生活,然而不经意间再次想起时,又会突然潸然泪下。 说到底,还是从未真的释怀,只能靠时间慢慢冲淡一切。 季屿白瞥了她一眼,视线在她微微抽动的肩膀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开了。.. 他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拔了钥匙往下走,顺便叮嘱道:“在这等我一下。” 夜遥的眼泪还在往下流,她没说话,只是在昏暗的车中点了点头。 他一走,夜遥慢条斯理地将眼泪擦干净,好奇地往外张望。 “奇了怪了,他要干嘛去?” 青鸿飞在空中,把车顶挂着的珠串当成秋千,荡来荡去地玩耍着。 “主人,我以为你会挨骂呢。” “怎么可能,季屿白这个人,最怕麻烦了,才不会跟我生气。”她翘起二郎腿,宿主的性格对她多少会有些影响,她勾起粉嫩的唇角,微微一笑。 “更何况,我现在是他的责任呢,他只会觉得自己失职,没有管好我。” 接下来,季屿白估计会牢牢管教自己,夜遥也不用跟齐雨虚与委蛇了。 过了有一阵,车门被打开,男人坐了回来,手上拿着一盒蛋糕,看起来有六寸,用透明的盒子装着,粉嫩嫩的奶油,上面铺满了大颗的草莓。 大概很少有女生能拒绝甜品,夜遥眼睛一亮,还未等她说什么,季屿白就将蛋糕塞在了她怀里。 夜遥乖巧地抱住,将蛋糕放在腿上,试探地问道:“给我的?” 季屿白开了火,目不斜视地看着路,“嗯”了一声。 路灯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清冷的侧脸轮廓分明,单单坐在那,也吸引着人的视线。 夜遥由衷地发表了一句感慨“季医生,你人真好。” 季屿白头一回得到好人卡,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满足的夜遥,突然找到了和青春期少女交流的方法——送漂亮的小蛋糕。 “不过这么晚了,还可以做蛋糕啊。” 季屿白淡淡道:“加钱就可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定律放在哪里都适用。 “哦。”夜遥点了点头“有钱真好。” 话头就自此打住了,他们沉默了一路,直到到达了目的地。 夜遥觉出了不对,她猛地看向季屿白,皱着眉问道:“这不是我家,你把我送到哪里去了?” 季屿白慢条斯理地停了车,拔出钥匙,等一系列工程结束,才淡淡道:“下车,去我家住。” 本来季屿白觉得该给她一些时间,等她愿意了再接她过去,然而今晚的情况让他觉得,落单的女孩太容易被人骗了,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心一些。 总不能老师刚将女儿交付到他手上,就出了岔子吧? 夜遥不乐意了,她下意识想砸东西,但手上只有蛋糕,谁舍得把这样漂亮的小蛋糕摔了? 没办法,她气鼓鼓地下了车,很用力地关了车门,借此宣泄着内心的不满。 季屿白不懂她怎么突然又生气了,下车想帮她拿蛋糕,也被女人轻巧地躲过。 “离我远点!” 季屿白见状,也不强求,只在前面引路。 夜遥咬牙切齿,将蛋糕抱在怀中,走路都走出了跺脚的架势,然而走在前面的男人漠然置之,将她无声的抗议忽略了个彻底。 “我讨厌你,我不想去你家。” 她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