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夜小姐看,该赌什么?” 傅少铭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到了夜遥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夜遥沉吟片刻,她其实什么也不缺,自然也不需要傅少铭为她做什么。 “如果我赢了的话......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事情需要傅少帅帮忙,就先欠着吧,若是我输了,能力范围之内,傅少帅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如此可好?” 傅少铭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他幽深的眼眸与夜遥明亮的视线碰上,后者有些不自然了,她与很多人对视过,但只有傅少铭,只有他会给自己这样极端的压迫感,冷漠又凶残,偏执且阴鸷,是夜遥难以招架的视线。 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说:“既是已经约定好了,那我便先回家了,傅少帅,回见。” 傅少铭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等到夜遥觉得他不会回答自己时,傅少铭才幽幽说道:“你很喜欢跟人说回见吗?” “啊?” 夜遥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傅少铭自知失言,应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简直疯了。 “无事,夜小姐先回家吧,日后的事,我们日后再看便是了。” 夜遥点头应下了,步伐缓缓地往家门走。 傅少铭不知为何,从心底泛起一点浮躁之意,他踢飞了一个无辜的石子,看着夜遥的身影隐没在门后,才随之离开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转眼间,北平已是进入了夏秋交接之际,虽还有些热,但早晚已经需要多加一件衣服了。 “夜遥,你最近做什么呢,明日元司令家的少爷办了个舞会,可别忘了参加。” 冯若若已是好久不见自己这位朋友了,她神龙不见首尾,若不是今日冯若若早早地在夜府候着,恐怕还是不得见。 夜遥近日在读书会里做事,上街宣讲,在大学里发传单,每一日都安排得相当满,莫说什么舞会,就连夜父每日都难以得见夜遥的踪迹。 “这舞会......” 夜遥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去,说起来,她是极喜欢跳舞的,但一想到可能会面对众多老顽固死古板,她就有些退却了。 何况明日与宁云章约好了要在山间茶室议事,此时违约,岂不是太过失礼? 冯若若见她迟疑,眼眸惊讶地瞪大“夜遥,你不会不打算去吧?你之前不是最喜欢这些事吗?” “我可是知道,元司令已给夜家发了请帖,你若不去,那可是不给面子了。” 夜遥也想到了这一茬,她叹了口气,叫来了小琴“你去城南仓巷找宁云章,告诉他明日我去不了了。” 小琴福身应下,低着头退了出去。 冯若若若有所思地看着夜遥,良久才道:“你不会......对那人上心了吧?” 夜遥“......啊?” 见夜遥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冯若若有些急了,她捏着夜遥的小脸道:“你这是做什么,那人我见过,表面清风明月,但一看便知心中不少花花肠子,你若被他哄骗了,有你后悔的。” 这话冯若若也对原主说过,但她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最后才追悔莫及。 如今这话听在耳中,与傅少铭的意思如出一辙,夜遥不禁有些恍惚,她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良久,她才应了一声。 另一边,少帅府中气氛凝重。 一人按捺不住,他拍案而起“那姓元的什么意思,若是战火引到了北平,他能落得着什么好处?” 傅少铭没说话,许晟瞪了那人一眼“急什么,少帅还没发令,有什么好怕的?” 傅少铭抬了抬眼皮,他的脑中各种思绪交杂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道清晰的线。 如今北平三足鼎立,元司令、赵元帅和康司令分别掌控着一方势力,傅少铭归属赵元帅一派,但赵元帅已年老,又没有儿子,各种事情都交给了傅少铭处理,他已经是默认的元帅接班人了。 本来三方人马各占一边,也算是维持了一个平衡,大家各做各的事,安安稳稳把日子过下去,便也罢了。总归北平守卫森严,兵力充足,任外头如何动乱,北平总是不会出问题的。 但人就是如此,欲壑难填,有了这一块领地,便会觊觎别人的,夺走了别人的,亦不满足,还想要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是他的。 元司令如此,康司令亦是如此,就连赵元帅,若不是他太老了,这场纷争赵元帅也少不得会插上一脚。 宁州动乱,不少将领想投奔到邻近的北平来,这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能带来不少的助力,但同时,所带来的麻烦也不小。 他们来自各股势力,到北平来必定也会将战火引过来,若是有流民匪徒闯入,北平城离大乱也不远了。 到时只怕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惹了一身骚。 傅少铭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缓缓点燃了。 他的烟瘾不重,但遇到需要思考的事情时,傅少铭就喜欢抽一根。 傅少铭深深抽了一口,烟雾氤氲,模糊了他冷硬的容貌,但周身气势不减,他不开口,就没人敢多言语。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回荡在屋内。 “北平绝不能乱,是该给元司令找点事情做了......省得他闲来无事,搞些有的没的。” 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眼神交接之间,都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傅少铭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许晟“明日元大少爷要办舞宴?” 后者点头应是“元少爷......不大安分。明日宴会邀请了所有的名门望族,军部的人也在内,少不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