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落下去,光线慢慢变淡,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间散出万道霞光,既美丽,又动人,但无法带来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夜遥被这夕阳余晖晃到了眼,她抬手挡了挡,又提了提书包,抿着唇往楼道里走。. 楼道破旧不堪,走上二楼,还有不知谁家摆放着的杂物,楼梯本就狭窄,这么一挤便更是没什么走路的地方。 夜遥对此早已适应了,她熟练地把东西往旁边踢了踢,勉强露出一个可以行走的位置。 陈旧的楼道逼仄又空旷,夜遥低着头走,不多时,便走到了目的地。 夜遥拿出钥匙开了门,屋子很小,但收拾得很干净,这是夜遥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还有半年,只要高考结束,她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家,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 夜遥刚一进门,一个醉醺醺的身影便从里面走了出来,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下夜遥,眼神看得人直犯恶心。 “阿遥回来了?你妈是不是给你拿钱了,给我点。” 夜遥的眸子闪了闪,摇头说:“没有,什么都没有。” 夜父不信,他浑身酒气,还要靠近夜遥,试图去抢她的书包。 夜遥任由他抢,她的书包里一分钱也没有,不管夜父怎么翻,也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夜父果然翻不到钱,可在夜遥回来前,他已经把家里翻了个彻底,根本没有丝毫藏钱的可能。 他本就是没钱了才回来找夜遥,想要抢些钱花,一见事不可为,便骂骂咧咧道:“赔钱货,没钱怎么不去死呢!那臭婆娘,一点钱也不给,真他妈抠门!” 夜父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还把桌子推翻了,水杯倒在地上,还好是塑料的,除了满地的水需要收拾,夜遥并不需要花费多余的钱买一个新杯子。 这个世界的原主,过得真是万分艰难。 原主的父亲是个酒鬼,被辞退后干脆就再也不上班了,平日不是去喝酒便是去打麻将,一点正事也不做。 染上恶习的夜父开始打骂妻子,夜母不仅要赚钱养家,还要忍受夜父的拳打脚踢,没几年便受不了了,丢下还在上初中的夜遥便与夜父离婚另嫁了。 而夜遥继续在夜父手底下讨生活,若不是成功申请到了贫困生名额,吃饭不用花钱,原主恐怕连上高中都是一道坎。 原主的成绩本来名列前茅,却被夜父折磨得越来越退步,最后只考上了学费很贵的专科。 她没有选择去上学,而是去外地打工,然而多年的压迫令她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根本无法在社会上正常生活。 最终,原主走上了商场的最高层,在鼎沸喧闹的人群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她是那样渴望被关注被爱护,以至于死了都希望能被更多的人发觉。 尽管她的死对于人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并不算有趣的饭后谈资,吃完了饭,便也抛之脑后,不会有谁记住她。 夜遥捂着胸口,多年的压抑与闷痛此刻被夜遥照单全收,她怜悯着原主的遭遇,这是一个足够可怜的孩子。 不过,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青鸿,这个身份未免太难见到明尘了。” 这一世的明尘与原主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他是大名鼎鼎的画家,不知多少人排着队渴望能买到他的画,可惜却连他的人都见不到。 他的道路鲜花铺满,遍布掌声与认可,原主的路却是荆棘丛生,步履维艰,这样的两个人,连见上一面都是奢侈吧。 青鸿玄之又玄道:“若是有缘,不论什么身份,不管距离多远,你们都会再相见的。” 夜遥白了他一眼,将校服脱下。 她家里情况特殊,早在高一就申请不去上晚自习了,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夜遥便找了份酒吧的兼职。 “遥遥,你可算来了。” 林安禾笑嘻嘻地走过来揽住夜遥的肩膀,她已经换好了制服,黑色小上衣西装,。 夜遥点了点头,她也换上了酒吧的制服,平日掩盖在校服下,年轻美好的肉体此刻一览无余。 “走吧,今天周五,客人肯定不少。” 林安禾的眉眼间染上一层厌倦,没有人会喜欢工作,而服务生还要更烦一些,不喜欢也得表现出来热情。 夜遥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她不怕苦,比起在阴沉没有光亮的家里待着,她更喜欢在这里工作的时候。 酒吧很大,装修的很漂亮,到了工作时间,所有灯光亮起,大厅中央的乐队开始弹奏唱歌,不出林安禾所料,今天的客人果然格外的多,她们都忙得团团转。 另一边,酒吧二层的包间里,一群人正在推杯换盏。 “今天是时宴的生日,怎么说,不醉不归吧!” 余迹举起了酒杯,在座的众人很给面子地也回应着,他们都是陆时宴的大学室友兼忠实粉丝,陆时宴成名后与成名前态度相距不大,并没有与几人断了联系。 陆时宴眉眼冷峻,他的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他似乎对什么都是淡淡的,看着杯中的液体,眸中神色不明。 陆时宴本没打算答应余迹的邀约,他并不是无事可做的,相反,他已经太久没有画出新的作品了。 但没有灵感,在家中枯坐也是无益,还不如出来走走。 想着,陆时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话说刚才那个女服务生很漂亮诶,腿又细又长,身材也好,不过我敢断定,她绝对不超过十八岁。” 余迹好信地问:“哪个服务生,大学生来做兼职的吧,你别到处发情了,看到一个喜欢一个的。” 那人摆了摆手,神色认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