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二姐能做主的事情,你要怨就怨我,废太子绝非你的良配,先不说他身后没有母族势力,又不得盛宠,庶出皇子又多,个个都羽翼丰满,这次为何我们能接到这个命令,还不是天子又的回心转意,想重用起这个儿子,才惹得其他兄弟就跟的红了眼的斗鸡一样,非要置他于死地。”
“你性子向来单纯,说话行事也比较肆意,难道你要我和你二姐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夺嫡的浑水吗。”
“可是大哥,我不是三岁的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说得这些未知,都不是你们为了保护我去伤害别人的理由。”
她冲着这一世两个自己最亲的人吼了起来,一是痛心与她血脉相连的两个人变得面目可憎,二是无论这个人是谁,她也不忍心,一个无辜的人因为阴谋诡计受到什么伤害。
终于在足足几刻钟的沉默过后,季瑜终于放弃了与妹妹的僵持,“大当家的,把兄弟们叫回来吧。”
此时李傲也沉默了,公是公,私是私,他也不能全然不为兄弟们考虑,“若是掺和进去的只有我李傲,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撤回来,但是兄弟们都指着这笔银子好金盆洗手,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未尽之意便是派出去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回不来。
“皇帝有重用的废太子之意,我们就算去坐下这桩买卖,恐怕也是难逃干系。”
“之前为何不说。”
顿时场面一转,变化为季瑜和李傲之间的争执,让季萝两头为难,不过好在很快季瑜就给出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银子的事情好说,日后我们可以带着弟兄们组建马帮,如今南北水路未通,陆路山匪豪强众多,许多商户苦于通行良久,稍有不慎,货财皆失,还得搭上小命,若是与我们马帮合作,我们再从中抽取二三薄利,想必也是够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了,不比搅进这趟浑水来得舒服。”
季瑜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李傲叹了一口气,点燃了三颗烟花弹,他们寨子里面的规矩,一颗就是动手,两颗便静待时机,三颗就是撤。
浮云山洛神宫内。
沈宴迟躺在简陋的榻上,夙夜未眠,只是阖眸假睐,屋外山胡新啭,子规言语,想着左右也睡不着,起来练箭,她好歹还给自己留了弩箭,正欲起身,耳尖微动听见梁上屋瓦响动。
轰!破空声惊破晨曦,一个黑衣身影直直坠下,手中竖握着短刀,利刃刃尖直戳向心腹。
他迅速一侧身,抽出佩剑,极为迅猛之姿躲开这致命一击,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只怕是躲不过。
继而从卧榻处四方跳出数道身影,个个手持利器来势汹汹,终于还是来了,沈宴迟赤着上身提着剑,数载的山野猎兽起居,使得他从彻底褪去青涩,反而是带着野性凶猛,清俊的脸上染上邪肆,勾起嘴角。
若是季芙在,定然会惊呼这不就是疯癫凶残的暴君还是谁。
“是丽妃,还是我那位好哥哥,父皇想让孤回宫之事,不过稍露眉头,就这么急不可耐,当真是难成大器。”
他纵身与这伙人厮杀起来,刀光剑影,血浴己身,他全然不顾,只觉快活,却不注意到身后已有人冲他射出,那叫他彻底癫疯的毒针。
嗖!不多时,他便觉天旋地转,意识模糊前听见,“这废太子果真能耐,死了四个兄弟,缠斗如此之久,还是你的暗器有用。”
那暗处之人不免洋洋得意,不过很快道:“行了,快动手吧,前些日子我看那群土匪来了半天还是没动手,幸好娘娘思虑周到,就知道大皇子这个蠢货办事不牢。”
“为何娘娘不直接要他的命?这岂不是更加省事。”
有人不解道。
“蠢货,只管办事,先废他四肢,再绝他子嗣,如此便绝无夺嫡的指望了,陛下那边查来查去也不会查到娘娘,若是死了只怕才是要彻查。”
为首之人再三催促,几人便开始动手。
岂料天不遂人愿,在他们刚去敲碎沈宴迟右腿骨不久,正欲挑断其左腿腿筋,默让便奉皇命来接这位静养修行的废太子回宫了。
这伙人只得灰溜溜逃走,免得被人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