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岛如今的岛主是景辰,大家都唤他公子,尊称他的娘亲为夫人。
“公子住的地方无关人等根本无法靠近,五年来我也想到许多办法想要见他,可都没有用。”露珠指着一个方向告诉逐光。
“能见到含雨吗?”
露珠愣了一下:“……含雨姐姐可以见到,你要见她吗?”
“嗯,只是如果她知道我在雾雨岛,会不会引起麻烦?”
“没关系的,含雨姐姐人很好,我就说你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来雾雨岛暂住几天,不过你为什么要见含雨姐姐?”
菱儿说,含雨是个很好的人,对露珠也好,她不想让露珠知道当年的事情,她直觉,含雨在隐瞒着什么。
“我想问一问对于当年的事,毕竟她是夫人的外甥女,可能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
自从菱儿离开后,含雨虽然对菱儿一如既往地好,却生疏了许多,含雨说过,她不想再提起任何关于菱儿的事,是以露珠想问些什么也无从开口。
“含雨姐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也喜欢公子,她说过,不想再提起菱儿姐姐,但如果她知道菱儿姐姐已经不在了,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不要告诉她关于菱儿的事,露珠你只要负责让我见到她就行。”菱儿说得对,在露珠心里,含雨虽然不比菱儿,却也是一个好姐姐,不必再让她知道那些事。
“哦。”
第二天一早,露珠就去找了含雨,晌午,含雨来到了露珠的住处。
含雨量个温婉美丽的女子,眉目间如水清丽,逐光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残忍地害死菱儿尚在腹中的孩子。
“听露珠说你是她的朋友,想要见我?”含雨轻声问道,语带疑惑。
“含雨姑娘,我是菱儿的朋友,她托我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杀死她的孩子?”
如此直白的开场让含雨震惊愣在那里,很快,她的眼里涌起内疚和不可置信:“是菱儿!她……她还好吗?”
(……)
逐光沉默了,果然如菱儿所说,含雨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是菱儿让你来雾雨岛的吗?我本就想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求得她的原谅,可她却莫名地离开了雾雨岛,我不相信她会偷东西,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就那样走了?她……现在在哪里?”
“……”
“三天,只要再过三天,公子就会和我成亲,却在这个时候有了她的消息,真的是天意吗?我骗自己,她死心了,所以才会离开雾雨岛,不会再回来打扰我,没想到……她到底在哪儿?”
“她不会回来打扰你的,她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孩子,她说,你有苦衷,她想知道原因。”
“……苦衷,菱儿……她永远那么善良……她真的只想要一个原因?真的不会再回来吗?”
“嗯。”
“如果当时她没有离开,我也会告诉她原因的,只是怕她知道了不舍,难以抉择,我才会替她做出决定,菱儿那么爱公子,我相信即便有犹豫,她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
“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太过痛苦,我将她凝成一片泡沫洒在了海上,你让露珠带你去看吧,看完以后,请你替我转告菱儿,对不起。”
这夜,露珠带着逐光再次来到了海边,露珠手里拿着含雨给的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我不知道你们在瞒着我什么,只是请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最后会让我见到菱儿姐姐。”
逐光点点头,露珠看着宁静的海面,泡沫随之起伏,将手中的雾气撒入海中,露珠缓缓离去。
听从心底的声音,逐光坐在沙滩上,在海中浮起的一个泡沫涌向露珠撒下的雾气,在相触的刹那间,白光升腾而起,刺入逐光的眉心,与此同时,不远处行宫中,一个充满鲛人明珠光亮的华美房间内,一个俊美的男子猛然睁开眼睛,他身上淡蓝色的衣服浅得接近白色,如同他的目光一般冰冷,一道蓝光闪过,房间内已无他的身影。
记忆如走马观花,依旧让人撕心裂肺。
“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含雨看着面前本该称为姨母的女人,却不敢与她太过亲近。
“含雨……你侍候公子多少年了?”
“从六岁开始,如今十一年。”
“你喜欢公子吗?”
含雨猛地睁大眼睛:“……”
“不必隐瞒,在姨母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
“公子,他喜欢菱儿。”
夫人冰冷的眼眸中尽是嘲讽:“菱儿,她算个什么东西!”
“夫人!”
“那个贱人竟然瞒着我,有了辰儿的骨肉,当真该死。”
含雨被吓的一个哆嗦,她从没有感觉过夫人竟有这么重的杀气。
“含雨,你从小就没有见过你的姨丈,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早就死了吗?”
含雨摇摇头,她哪里敢问这些。
“雾雨岛,历代岛主,都是男子,在他的妻子为他生下孩子后,即刻死去,千年以来,从未改变!”
“……!”
“你以为这岛主夫人有多风光,有了孩子便会失去丈夫,有了孙儿便会失去儿子!”
“那公子他!”
“一样的宿命,菱儿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是他死的时候,含雨,你想看他死吗?”
“不!不要!”
“丈夫和孩子,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两难的选择,可对于雾雨岛上像我这样的女人来说,更愿意选择自己的丈夫,偏偏老祖宗立过誓言,凡本家之人,决不许残害自己的骨肉子孙!只能眼睁睁看着……”
“夫人!”
“好孩子,你或许听你娘说过,姨母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曾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有相爱的丈夫,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时,我以为拥有了全世界,却不曾想,这便是诅咒的开始……我决不会因为菱儿那个贱婢,失去我的儿子!”
含雨从夫人的房间走了出来,眼泪已经不受控制,这晚,她见到了菱儿,漂亮可爱,纯真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