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难怪你会选择去山东治水,行事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朱仪自嘲的笑了笑,他很少看走眼,却在沉忆辰身上看错了。 “说吧,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才愿意让沉姨娘做这个人证。” 听到这话,沉忆辰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嘲弄笑容回道:“大公子,你现在真的很像当初成国公,亲情就是用来衡量价码的吗?” 朱仪的言行,让沉忆辰看到了成国公朱勇的影子,当初就是这般语气神态,讨论着认祖归宗之事,看不到一丝父子亲情的影子。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看来,朱仪比自己更像成国公朱勇。 “是吗?” 朱仪并不为所动,接着补充了一句:“你用了当初这个词,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父亲大人已经不是这副模样了?” 面对这句反问,沉忆辰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可能下意识的用词,更能突出内心真实想法。 现在的成国公朱勇,不知何时在沉忆辰的印象中,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看到沉忆辰没有回答,朱仪收起了脸上的自嘲笑容,用着一丝决绝的语气说道:“沉忆辰你错了,恰恰是因为亲情无法衡量,我才会不顾利益得失,让你来渔翁得利。” “设身处地,如果你身上肩负着杀母之仇,难道不会如同我这般行事吗?” “说不定你会更极端,更不择手段!” 这段话再次让沉忆辰无言以对,凭心而论母亲面对林氏威胁的时候,自己曾想过先下手为强干掉对方。 只是受限于实力因素,才不得不作罢。 朱仪肩负十几年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却还要跟仇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受到了折磨跟痛苦,常人压根无法理解。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能自己与母亲的亲情,对于朱仪而言,不过是复仇的价码而已。 罕见的失态后,朱仪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澹澹说道:“向北,你很快就将前往山东治水,就算不为利益考量,单论你离开之后沉姨娘的安全考虑,你觉得林氏会善罢甘休吗?” 这句话,击中了沉忆辰的顾虑。 他让福建矿工充作佣人,还让陈青桐从泰宁侯府调来婢女,这一切手段,都是为了防止林氏的报复。 只要自己还在京师一日,沉忆辰相信林氏哪怕为了她儿子朱佶考虑,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对付母亲。 但一旦自己离开,而且在不知归期的情况下,很难保证以林氏的性格手段,不会去做铤而走险之事。 斩草不除根,始终有后患,沉忆辰不能给母亲留下个这么大的隐患! “好,我答应你去询问母亲,但是否愿意作证,依然取决于她自己。” “大恩不言谢,如若母亲能大仇得报,我会支持沉姨娘成为国公夫人。” 听到这番言语,沉忆辰面无表情的回道:“大公子,我愿意帮你,是出于对母亲的安全考量,以及善恶有报的正义。我娘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国公夫人,我也从未想过国公爵位。” “偌大公府,不要到了最后,悲哀的只剩下成国公爵位这一样东西。” 言罢,沉忆辰就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迟疑。 白居易曾写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如今成国公府的两代恩怨情仇,也始终围绕着这个公爵之位。 权势地位迷人眼,这就是为什么,沉忆辰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本心的缘故。 望着沉忆辰离去的背影,朱仪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才离开。没人知道他心中想着一些什么,就如同没人知道,他打算用何种手段完成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