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上巡视,而是漫步在田坎上,望着田间地头正在辛勤种植的农民,望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心中感慨万千。 自己终于做到了当初离京时的承诺,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庇佑了一方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再让他们流离失所! “按照这麦苗的长势,来年应该是一个丰年。” 沉忆辰蹲在麦田边上,朝着身旁已经升任知县的姜沛说了一句。 “定会如此,佥宪主持修建的这些水渠,可不是白修的。” 姜沛信心十足的回了一句,张秋镇重建完成后,沉忆辰并没有解散民力。 相反还趁着冬小麦播种前的这段休息期,把整个山东地界空闲劳动力都调动了起来,包吃包住发放工钱兴修水利设施。 以往很多田地产量低下,除了种子不行跟没有化肥,这种受限于时代生产力的因素外,更多还是在于水利设施不行。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想要保证农田产粮,修建水库、水渠这属于最基本的操作。以往山东地界,水利设施修建层面,仅限于村镇级单位争水。 更高层的州、府、布政司,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极少组织民力去做这种事情。就算组织了,更多也是在徭役上祸害地方。 事情没办多少,家破人亡的惨剧比比皆是。 如今有了沉忆辰治水打下的口碑,征召起民力来,那真可谓是应者云集,劳动积极性暴涨! 短短时间内,就挖掘出来几条干流水渠,其他什么支流小水渠,更是数不胜数。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山东地界将是个罕见的大丰年。 就在沉忆辰跟姜沛闲谈之际,一名张秋镇码头吏员,骑着马匹来到此处报信。 “佥宪,成公公的官船刚才抵达了码头,您看是不是要回去?” 成敬来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沉忆辰站起身来,拍了怕裤腿上的泥土回道:“上次巡视河堤没有迎接,这次怎么说也不能失了礼仪。” “姜县尊,我们回去吧。” “是,佥宪。” 相比较沉忆辰的坦然,卞和神情却要紧张不少,他甚至下意识与王能对望了一眼。 这段时间虽然有苍火头等人去监视成敬,但鲁王府毕竟不是那么好混进去的,很难得知鲁世子到底说了些什么,是否把鲁王自尽的罪责,“栽赃”到沉忆辰身上。 只能从成敬这段时间行为举止,来推测他有没有异常,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一番监视下来,成敬表现的正常无比,从鲁王府出来后就乘船沿着黄河巡视了一圈河堤,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卞和不相信鲁世子朱泰堪,在遭受过扣押侮辱,父王死的不明不白前提下,还能忍气吞声不趁机报复。 成敬越正常不再继续追查,反而就显得越不正常。 只可惜运河上行船,很难如同陆地上那般好监视,成敬要真有心背地里做点什么,想要得知难度太大。 今日来到张秋镇,估计要摊牌了。 带着忐忑心情,卞和随着沉忆辰返回了张秋镇驻地,成敬那一身大红色斗牛服,站在大厅中央是那么的显着。 “沉佥宪,近来可好?” 看着沉忆辰到来,成敬笑脸相迎,首先打起了招呼。 “劳烦成公公挂念,在下很好。” “倒是成公公连日奔波河工勘验,着实辛苦。”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该的。” “那不知成公公勘验结果如何?” 听到沉忆辰这个问题,成敬脸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反问道:“沉佥宪希望结果如何?” “如实即可。” “看来沉佥宪对于勘验结果,信心十足。” 对于成敬这句话,沉忆辰笑了笑不置可否,如果连山东境内这数百里黄河大堤都没信心,那自己这一年治水干什么吃的?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凭此黄河大堤,沉佥宪能名垂青史!” 说这段话的时候,成敬脸上没有了笑意,只剩下一种庄重。 沉忆辰修筑的这条黄河大堤,坚固程度超乎了他之前的预料。更重要一点,就在于束水攻沙、蓄清刷黄的成功,让地上悬河的危机隐患消除了不少。 成敬不敢预测百年后的事情,但他可以断言,十年之内山东境内可高枕无忧! 单凭借此功绩,沉忆辰足以在大明史书上留下名字! 成敬断言的没错,明朝历史上凭借治水之功,徐有贞、潘季驯均做到了青史留名,沉忆辰自然也不会例外。 “谢成公公秉公直言。” 沉忆辰拱手称谢,河工勘验这个结论出来,意味着成敬将彻底得罪王振,这可不是寻常人敢做的。 “沉佥宪现在言谢,有些为时尚早,鲁世子那边鄙人查证到的消息,对你可就不是那么有利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对于这一天沉忆辰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是吗,那成公公查证到了什么?” “鲁王真有谋逆之举吗?” 成敬并没有直接回答,相反死死盯着沉忆辰的眼睛,反问了他一句。 “在下上疏奏章中,已经如实禀告陛下鲁王谋逆罪证,却有谋逆之举!” 不管成敬查到了什么,沉忆辰这件事上是不可能松口,鲁王必须谋逆。 “好,鄙人明白了,查证坐实鲁王谋逆犯上。” 什么? 听到成敬突然冒出这句话,沉忆辰童孔勐烈的收缩了一下,哪怕再怎么强装镇定,那股震惊神情依旧有些掩饰不住。 成敬没有点破沉忆辰的神情变化,他迈步来到门边,留给沉忆辰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