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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2 / 2)

在一旁,脸全红了,紧张地说:“义兄,你、你起来了?我马上煮水饭,你稍等。”

小姑娘浑身上下都写了“我是有用的,我要为义兄分忧”,可是看看她那双白皙的手,不光被冷水冻得通红,上面还有几道红痕,是摇井轱辘磨出来的。

这孩子哪做过一天活儿?

不是说江重涵要让她继续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他没那个经济条件。但干活得有人教,还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否则,是又废人又废东西。

人命要紧,他家也浪费不起一粒米。

江重涵安慰她:“晚上再吃水饭,我出去买点馒头和饼,早上和中午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杜家除了有杜夫人,还有个得宠的姨娘,杜玉娘很小就会观察人心。她马上了悟,江重涵认为她不会干活,但又怕说出来她难堪,才找的托词。

她更羞愧了,却也怕自己勉强干活会糟蹋东西,只好讷讷地说:“那,我去跟余大娘借点热水,给义兄盥洗。”

“不用,我洗冷水,正好清醒清醒。”江重涵转身就去后院,用井水漱口洗脸,出门买吃的。

他已经知道物价,街上的小贩坑不了他,没一会儿,就十文钱买了两个烧饼、一包蒸糕。正走到家门口呢,忽然一个声音没好气地问:“涵哥儿,你大半夜不睡觉,吱吱呼呼的嘀咕甚么?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江重涵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回头一看,是昨天早上热情地要求他去家里坐坐的男人。

他心中冷笑,面上不露,只是说:“我在楼下背书呢。”

刚好隔了几家的宋老伯路过,随口应道:“涵哥儿,你住楼下了啊?”

“嗯。”

“哎呀,这怎么行?”宋老伯以为他不懂,教道:“颖安冬春又冷又阴,夏天容易发霉,还多蛇鼠,有楼上不住,住楼下作甚么?”

江重涵一言以概之:“避嫌。”

宋老伯这下愣住了:“你家楼上不是三间房?”

又不是穷得只有一间房,只能兄妹俩拉个帘子睡,避什么嫌?

“宋老伯,我跟义妹虽然有人伦大义在前,可有挡不住恶意造谣,人言可畏。我搬到楼下住,还要整晚弄出点动静,免得被人说我溜上楼了。”

最开始抱怨的男人闻言,瞬间脸色尴尬。

糟了,昨晚的话江重涵全都听见了,什么靠江重涵挣点小钱?他已经把江重涵得罪了个彻底。

宋老伯看男人的表情,也明白了过来,骂道:“贺老三,你这嘴巴怎么比懒婆娘的裹脚布还臭!”

“这、这和我有甚么干系?”男人强辩。

“不是你,你脸红什么?你这人,以后大伙儿可要提防点。”

很好,对付流言,不光要用行动避嫌,还要把流言摊开说,让细菌消失在阳光下,还要引导人民群众骂死造谣者,孤立造谣者。

江重涵目的达到,不理他们,径自回家,一进门就发现,杜玉娘就站在门边,已经把话都听见了。

她默不作声地接过烧饼和蒸糕,放在明间的书案上,然后蓦地跪下。

“义兄,你把我送回临洮吧。义兄是好人,屡次照顾,尽心尽力,我却活也干不好,只知吃用,还累得义兄遭人诽谤。我……”

小姑娘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江重涵一个现代人,哪受得住突然跪下?

他吓了一大跳,不由分说把人扶起来:“你胡说什么?回临洮你不是就要给老财主当小妾?”

杜玉娘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流泪。

当小妾,受苦的只有自己一个;留下,却会拖累关爱自己的人。

“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我说了会照顾你直到你成年,就一定会做到。”江重涵强调,然后想了想,说:“流言蜚语,除了证明某些人心里有多脏看到的就有多卑劣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你不要信什么苍蝇不叮无缝蛋,他们卑劣,和你无关;被人编造流言,也不是你的错。”

“好比一个人被刀砍伤了,难道要怪他不是钢筋铁骨吗?当然是怪拿刀的歹徒故意伤人。”

这种道理从没有人说过,杜玉娘听得一愣一愣的:“是……是这样吗?”

“当然是。”江重涵点头。

他三两口把烧饼吃完,包了一半蒸糕在怀里,把铜钱放在书案上,叮嘱:“我出去一趟,这是二十文钱,你留在身上以防万一。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要么你就关上门,拿木头顶住大门,除了我和对面大叔大娘,谁也不开门。要么,你就去对面跟余大娘作伴,只要盯着别让人闯进家就行了。”

杜玉娘还处在三观轰击里,怔怔地说:“我……我去找余大娘。”

“好,注意安全,有事就跑到街上大叫。不要信什么会惹流言蜚语,安全最重要。我在县里的书铺,实在不行就去找我。”江重涵又强调了一遍安全,才出门去。

他打算继续在书铺打工挣钱,同时,还有想办法解决跟杜玉娘的问题。

余大娘不可能每天都来陪她,但晚上一关上大门,除非他在楼下读书一整晚,否则只要没了声响,就会有人怀疑他溜上楼偷鸡摸狗。

这可怎么办呢……

“涵哥儿?涵哥儿!”

正想着,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江重涵转身,露出个笑:“朱大叔。”

“太好了,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呢,今日邹乡宦……”朱大肠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旁边一声惨叫,一道人影几乎是飞着出来,砰的一声摔在两人面前。

“你这个赔钱贱|货,老娘现在就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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