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娆面无表情站起来去找智渊。
“这个情况是我没有料到的。”智渊拿着命簿，在换算完功德发现没有错误之后，微笑着看向姬娆。
“所以这怎么解决？”姬娆头大。
先前超度的时候，亡魂大多都积攒了不少功德，直接销毁记忆让高僧超度了就行。
然而这个还倒扣功德的，按照酆都那边的规矩，还得先赎罪，把功德赚平了之后才能轮回投胎。
“修者为了修炼，都很注意自己的功德积攒，按道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智渊摸着下巴沉思，“按道理说，倒扣这么多功德，多半是做了大凶大恶之事，只有少数是误会，可以直接抵消。”
“我还没有向天道申请标准命簿，所以无法得知真正原因，这人可能要先推一推了。”
“好麻烦，要不直接超度了吧。”
智渊闻言看向姬娆，总是颇有些轻佻的神色认真了些许，“你先前托我去找过删除记忆这个技能的后遗症。”
“你找到了？”姬娆有点紧张。
没有白送的午餐，姬娆知道所有金手指都是有代价的。
但光是丹药金手指的反噬就那么惨，这删改记忆的，也不知道会多可怕。
智渊：“当然，只要你不去动活人的记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亡魂记忆动了会怎么样？”
“在天道承认轮回界之后，你这技能的使用不会有任何影响，甚至还会给你加功德。”
但是，现状是目前姬娆属于无证经营，轮回界还是个没注册的小作坊。
“你直说一下能怎么样？”姬娆受不了这人弯弯绕绕的话了。
“我这不是缓冲一下，怕你接受不了吗？”智渊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本命簿，唰的摊开在姬娆面前。
“虽然其他的还没申请，但是我托关系找人去酆都把你的命簿复制过来了一份。”
智渊等着姬娆翻开命簿，待她看见功德那一栏之后继续道：“没错，正如你所见，删除亡灵记忆会扣你功德。”
姬娆：……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看向智渊，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松了一口气，“就着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反正她又不用在这个世界轮回，死后就直接回她的现实去了。
智渊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又给姬娆泼了一盆冷水，“命簿记载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可能想着你不用遵从这个世界的轮回法则。”
姬娆顿住。
“但是，如果你欠功德多的话，酆都是有权利阻止你回到原先世界的。”
在姬娆凌乱的目光下，智渊说出最后一句：“你要是在酆都打工还债，可能要几百年。但你要是成功成立轮回界，再寻找到觉醒灵根的方法，那事情就是你这个轮回界城主说了算了。”
行吧，这是上了贼船。
姬娆幽幽地看了智渊一眼，转身回去当孟婆了。
姬娆抹去记忆很快，可以一次性将视野范围内的亡魂记忆都抹去，但是核对命簿太磨人了。
还是人手太少，这要是正式成立了肯定运转不过来。
姬娆和智渊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打算去隔壁酆都挖人。
智渊是鬼魂，进酆都还算容易，而姬娆就需要靠倒霉值了。
所以她约好等明天，今天先把事情处理完。
事情还有一件，那就是设立轮回界大门。
门头只要一设立，轮回界就算是真正合规了。
各大门派的兵修也负责炼器，同时也兼职做门。
姬娆问了一圈，发现自己买不起。
她转头看向智渊，“有钱吗？”
智渊摇头。
得，头一回见人要独立山头的时候，因为没钱而中道崩殂。
在一边拨佛珠一脸事不关己的智渊是指望不上了，姬娆思考了一下打家劫舍的可能性，最后灵机一动，拽着智渊去了文修弟子的摊位上。
然后，她只花了一点钱就搞到了一支“入木三分”笔。
现在两人站在那萧瑟的城门前，看着“铁黎城”的旧牌匾。
智渊鄙夷：“你确定这样可以吗，直接用笔覆盖？”
还真可以。
只见姬娆往虚空写下轮回界三个大字，就立刻覆盖了原本的城名。
下一刻，四周风起云涌，天上射来一束金光。沙尘飞扬，山鬼岭从未消散的极寒雾气在这一刻冥灭于虚无，枯木朽树重附生机，肆意生长。
沿着城墙，几乎是顷刻间就覆上了一层来自天道的护城结界。
智渊无声向姬娆比了个大拇指。
姬娆欣然接受。
她在写下城名牌匾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一种极强的链接感，姬娆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清晰地在脑海中窥见城中万物。
看来下次想进这里，就不用故意倒霉了。
注意到旁边的视线，姬娆看着智渊：“怎么？”
智渊摇摇头：“没事，就是感觉你周身的灵力突然暴涨。”
“我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灵力？”
“可能是刚被天道承认的影响吧，不过终归不是坏事。”
姬娆对这些没什么所谓，她现在急着去参观城中央的宫殿，看看她在轮回界的居所是个什么样子的。
宫殿是前朝古都，所以装潢很富丽堂皇。
姬娆还发现了专门放置丹药的地方，覆盖了一整面墙的檀木架子，一格一格分割，每一格中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样式很多，大多都是用名贵木材和宝石朱玉所制成。
姬娆可算是知道买椟还珠的故事是怎么来的了。
作为各大门派御用的丹药鉴别师，大家制成的丹药都会给姬娆一份，这就导致姬娆的乾坤袋满满当当。
刚好现在左右无事，姬娆打算收纳一下放在这里。
然而拿出一枚丹药，还没往盒子里放，姬娆就感觉到了不对。
眩晕感直冲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