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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好人的面具(2 / 3)

她发出一条消息:【我有事,带不了她】

简欢笑了笑,没说话了。

晏惟的眼神唤起了她一些记忆,在那些回忆里,那些人也是这样看着年幼的她,看穿了她的伪装,看进了她的心里去。

演技可以一步一步提升,但总会遇到更通透的人。

有些人会顾着她,大部分人不会。

要遇到一个看穿自己又愿意戳破自己谎言的人太少了,就好像此刻,她真不想回去和方千千一处啊,真不想面对尴尬,她是那样害怕人际关系破裂的人,但不敢和晏惟说“有关系,我不想和她们待在一起”

不敢这么说。

从很小的时候,她学会了在被别人拒绝之前先开口将人拒绝在外,学会熟练运用“没关系”“我可以”“不用管我”来掩饰自己的难堪,成全他人的为难。

雨下地很大,耳机里边伯贤唱的那首歌循环播放,很好听,他唱抒情歌是很合适的,简欢漫无目的地想着,声线温和,不至于低沉到刚硬的地步,也不会尖细而过于缠绵。

到寝室楼了,她们两走上楼梯,晏惟停了音乐,让简欢把耳机还给她,她还戴着一边耳机——大约是习惯,她站在屋檐外,最后一阶台阶之上,她没有收起伞,直勾勾地在雨中看着简欢,皱着眉头,似乎在衡量什么。

简欢被打量得有些局促,笑了笑:“谢谢。”

晏惟没有说话。

简欢转身扫自动贩卖机的二维码,回头瞥了晏惟一眼,晏惟居然还站在那没动,黑色的伞衬得她眼眸深黑,眉眼都泼了墨似的浓。

雨大,天气阴沉,一切都湿透了,包括晏惟的眼睛,沉沉的看不清楚。

简欢思考了一会,挥了挥手:“再见?”

晏惟没说话,她忽地上前一步,手里一松,雨伞往后一倾斜靠在削薄的肩上,雨水都顺着边沿汇聚成细流流淌而下,啪嗒啪嗒几声打在石头台阶上。

“你买什么?”她问。

简欢有些怔然,木木地指了指贩卖机:“牛,牛奶?”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震了震。

手机屏幕在两人的注视中变白了,浮现品牌商标,短暂的关机动画后,黑屏了。

“你手机没电了,”晏惟对上简欢窘迫的眼神,道,“用我的。”

简欢没有拒绝,因为拒绝对晏惟没有用。

她按了按钮:“54。”

晏惟收伞,用手机扫了码,输入支付密码。

54轨道上的牛奶没有如期掉出来,卡住了,半掉不掉。

简欢有些懵。

不在预期之中,但这是几率事件,倒霉了遇上很正常,之前寝室群里就有同学抱怨楼下自动贩卖机的坑钱行为。

简欢下意识看晏惟,有些尴尬:“怎么办?”

晏惟:“再买。”

简欢又选了54轨道,晏惟付钱,然后那一袋牛奶终于被推了出来。

简欢推开小门去取。

晏惟看她,问:“为什么一定要54轨道?”

简欢拎着那袋牛奶,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喜欢的爱豆别名叫五四。吴世勋,五四,吴世,五四。”

晏惟挑眉。

她不太懂这是什么逻辑,仅仅是谐音?

简欢也没想让她懂,要晏惟一不追星的人要理解这些无厘头的做法很难,她挥了挥手机:“两袋一共八块,我回去给手机充上电就转你。”

晏惟在看手机,没回答,简欢只好再重复了一遍。

“哦,四块就行,”晏惟抬头,单手撑在伞柄上,偏过头,屈起指节敲了敲贩卖机的玻璃罩,示意简欢看上头贴着的一张纸——纸上有维修电话,“另一袋没出来,让他们退钱。”

简欢却摇头,她还是笑着:“我手机现在没电,待会再说,你不是有事要走吗,这事儿我来处理就行,你走吧。”

可晏惟像是没听懂暗示,她又看了眼手机,滑掉了什么程序,然后把手机递给简欢:“打电话,你买的牛奶,你来说。”

简欢像被什么扎着了似的抖了抖,笑容有些僵硬,语气也淡了下来,但她笑着:“没事,我可以处理好。”

晏惟眉毛一挑,似乎此时才有了真心实意的疑惑:“不打电话?”

简欢不喜欢骗人,所以她微笑着重复:“没事,真的。”她的态度已经有些敷衍了,甚至有些不耐烦了,她没有伸出手,迟迟没有,面上的微笑拒人千里之外。

让社恐主动打陌生人电话,没可能的,这辈子都没可能的。

她宁愿亏了这四块钱。

晏惟诧异地打量着简欢,半晌问了一句:“为什么?”

简欢还是微笑着,但笑不达眉眼:“没什么为什么呀。”她语气很真诚也很委婉:“不管怎么样,我会把钱都转给你的。”

那话就是在说,反正亏的是我的钱,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晏惟无法理解她。简欢知道,这个女孩一举一动潇洒肆意直率,这样的人不理解她的懦弱退缩至无法给维修人员打电话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她也无法理解晏惟,你看她都这么说了,晏惟就做自己的不就好了,就像刚刚那样,非要在这干预她是为什么呢,有什么好处?

晏惟还是问:“为什么?”

简欢似乎是呼了口气,那声微弱的叹息声中有无可奈何,她倦了晏惟锲而不舍的追问,不理解晏惟为何愚钝至看不出她的回避,故意的?也不解晏惟为何不就此离去,对两人都好,她忙她的,她亏她的,也只是四块钱。

晏惟还是看着她,像是看穿了什么,像是说她在说谎,因为她不可能会处理这件事,也不可能处理好。

简欢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不快地想,这是她自己的事。

一口气之后,简欢似乎扯去了什么,再掀起薄薄的眼皮,眼部肌肉已经松了,平直的眼尾毫无起伏地延伸,她这么看人眼球会被眼皮遮去三分之一,无端地有些厌世的丧病感,剩了一种称之漠然的灰色情绪。

这是她放松后的真实模样,像是外头沉沉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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