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雾缭绕中,他懒散道,“现在不比过去两年了,黎小公子。”
“那是边伯贤的人,”黎桓说,“边伯贤的人你不能动。”
“边伯贤的人?”陈重难得笑起来,他一笑就被烟呛着了,“黎小公子,咳咳,黎桓,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接这个活?咳,为那个小丫头片子的那点钱?”
他咳得厉害,弯着腰,声声沉闷,但他在笑。
黎桓皱眉看他:“笑够了?”
陈重摇头,指尖夹着的烟还在烧,他抽了几根了?地上有了几个烟蒂,他抽的猛,抽的快,总归心死的人不怕肺癌。
他恢复了冷漠的神情,盯着那烟头,低沉道:“他是阿娇的男人,阿娇为他丢了命,他不能背叛阿娇。”
“这女人,”他叼上烟,瞥了简欢一眼,“活该。”
黎桓眉头皱的更紧:“你过了。”
陈重没回答,他吐了口烟,目送着那烟滚散在夜色中,半晌,道:“黎桓,阿娇回不来了。”
“我能做的,只有替她守着她的东西。”
阿娇这名字有魔力,听了,再冷硬的心都要动摇。
黎桓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动了——脱下了羽绒服随手扔在一边,他也不嫌地上脏了,抬腕,指尖微动,松了两颗衬衫扣子露出深陷的锁骨。
“抱歉,”他神色清冷,“我也得替伯贤守住他的东西。”
陈重把打火机收进皮衣内兜:“你两年没动过手了,锈了。”
黎桓盯着他,摆好架势。
陈重对上他的眼神,手指动了动,终是掐了烟,他像狼,眼睛冷而亮:“好,那就来。”
“让我看看黎小公子的本事。”
没人按着简欢肩膀——是有人替她吸引了注意力,简欢在恍惚中依然嗅到了生机,她猛地有些清醒了,趁乱挣扎起来,却被黄毛又扇了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重重砸回墙壁,她的鼻子一热,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流过嘴唇,慢慢变凉。
“臭女表子你他妈再跑?你跑啊?!”耳鸣声越发严重,她听不清黄毛刺耳的辱骂。
她恍惚中看到不远处有两人打了起来,缠斗着,一时不分胜负。
即使是这样,她也逃不掉。
“妈的现在怎么办?!”
“先把视频录了!有东西在手里没人敢动我们!”
“快点!”
黄毛再没了戏弄折辱简欢的余兴,撕扯她胸罩的动作猛然急迫起来。
简欢听到自己骤然加剧的心跳声,原来这便是绝望,无能无力的绝望。
“啊!”
她于幻觉中,听到尖锐的气流挤压声,沉闷的碰撞声,一声痛呼,什么倒地了,拽着她胸衣带子的手松开了,带子弹回,“啪”地打在她赤/裸的肩膀上。
眼前的黄毛晃成一道黄色的虚影,滚到一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版型挺阔的黑红色倒勾高邦板鞋。
一道风刮过她的鼻尖。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那鞋尖停在她眼前五公分的地方,擦着一点泥,看得到鞋底的纹路,精细的裁缝,完美的色彩拼接。
那是她很眼熟的鞋子。
那个平静的下午,她坐在学校街边,捧着奶茶,偷偷看这双鞋子,以及这双鞋子的主人。
她记得,很贵很贵。
“欢欢。”
有人喊她。
简欢鼻青脸肿地抬脸看过去,又瞬间低下头去,她不想让人看见,这副尊容一定比平日丑千倍、万倍,而她已经够丑的了。
有人伸手碰她的脸,指尖温暖,但她躲开了,她不想让任何人碰她。
任何人。
那人又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欢欢。”
他一直唤着。
“欢欢。”
简欢避不开他,她恍惚中记得这个声音,稍稍抬起了一点头。
一片黑色。
印象里的那个人穿黑色多,如夜行动物,只有眼睛漆黑里一点点明朗的光,但方千千曾和简欢说,那个人喜欢的是红色,熊熊火焰的颜色,如古言里的少年鲜衣怒马,看万山红遍了,意气奋发。
那也是血液的红色。
那人伸手,她没躲。
那人动作轻柔地为她系扣子,从下至上,被黄毛扯坏了好几颗,也没几颗好扣的,于是那人沉默地替她拢上了遮挡她裸/露的身体。
很冷,衣料冰冷。
她有些本能地抗拒,但那人的动作不容反抗。
可很冷。她缩着。
那人给她穿针织衫马甲,小心翼翼地套过她的头,微微蹭到她被眼镜刮伤了的眼角,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那人的手顿了顿。
透过针织衫的缝隙,她看到那人紧紧抿着的嘴唇,粉色的,漂亮的,像是果冻,总是弯弯带笑的嘴唇。
他弯腰捡起她脚边的棉服,拍了拍,给她穿上,紧紧地把她包住,到最后不知是为何,情绪失控了似的,他用力拉着领口,简欢能感受到,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但她自己也在抖,衣服冰凉地贴上来,冷得直哆嗦,也许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那个人没有选择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 ,而是把她被脱掉的衣服重新给她穿上。
他要她恢复原样。
无关她的冷暖。
他要他的东西恢复原样。
他的愤怒源于所有权被挑战,怜惜来源于占有欲 。
那个人没有说一句话,专心地复原他的小兔子。
简欢也一声不吭,安静得真像个木偶,任那人摆布,听话,麻木。
最后他给她戴上眼镜,镜腿慢慢地探入耳鬓乱发,很小心地,和上次在运动场上故意用尾指擦过脸颊营造暧昧的游刃有余不同,他不像是个疯狗,像个骑士,虔诚地给自己落难的亡国公主戴上皇冠。
简欢闭了闭眼,余光瞥见他的手,真好看,她茫然地想,白皙、修长、柔软、温暖,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