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好这口。”黎桓严肃地否定。
明晖娇俏地翻了个白眼:“小哥哥真不解风情。”
黎桓穿了一件格子衬衫和一条运动裤,在刻板印象中是很笨重死板的理科男风格,但他的气质优雅而清冷,可还没完,再剥开他的皮囊,里头是一只腹黑的蝎子。
“不过,”明晖听到这位不管世事的二哥口齿清晰、不紧不慢地补刀,“就算好这口,我也不好你这口。”
明晖不干了:“我怎么了!我不好吗!”
黎桓完全不在乎自己开了什么样的玩笑,极其割裂地切入他想说的话题:“我是来看简欢。”
“你也?”田天眯眼,欲言又止。
“巧了么,大家伙都是为了小学妹来,”明晖也一点不在乎自己被损成什么样,比某芙还丝滑地加入话题,“我们干脆组个队,叫简欢护卫队算了。”
“小姑娘脑子不好,”田天仰身,结实隆起的后背肌肉群抵住吧台,他就这么遥遥地望向金茗所在的卡座,意味深长地道,“自己答应金茗要来。”
明晖用手背撑住下巴,给一旁盯了他许久的小姑娘一个温柔笑容,同时面不改色地说:“被老边那狗看上了,能由她答应不答应?”
“话说回来,我们哪是为了小学妹好啊,”他眼尾一压,吃吃地甚至有些恶毒地笑起来,“还不是怕金茗把简欢搞了,把老边惹恼了,那家伙发病没人拉的住。”
“是吧?”
三位兄弟没有什么默契地互相看了几眼,屡屡错过会心一笑的时机,一秒后,齐齐停止了这种没必要的行为。
他们不适合心有灵犀。
“还有十分钟人就到了,各就各位吧。”
当然没有感人的兄弟情,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上一辈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是“他们家的钱也许能变成我们家的”,这样的世交,比起互表爱意,还是直说各有所图比较好。
共同的目的、一致的利益、仅彼此知晓的不堪,六个人倚靠父辈们构建的家庭背景已达到势均力敌,用前三者构成合作关系坚固无比的秘密。
“用你说。”
————
金茗不惜用威胁的手段让简欢来这个party。
风险大得金茗说话时都在发抖,上千元做起来的美甲在短短一分钟内被抠出了一块白。她看着病床上没有血色的女生,熟练地用金钱去威胁对方,让这个家境一般的女生屈服,迫使其加入自己的计划。
没有人会觉得在夜店开party是为了庆祝人大病初愈吧?
“你是要庆祝人大病初愈,不是想把人吓回医院?”就连对她算是言听计从的最没有地位的小六——晏惟都在第一时间提出异议。
“简欢没见过这些,你别吓着她。”
“见多了就不怕了,我这个学姐有责任教会学妹去面对不同的社会环境,学生会的历练而已。”
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还能再编一百个。
卡座上又来了一个人,金茗打起精神一看,瞬间没了兴趣。她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全然不在乎社交礼仪不当导致的尴尬氛围。
“那个,金茗姐在玩什么呢?”
“购物。”
“这是什么网页啊,不是某宝吧,没见过欸。”
“关你什么事。”
“对,是我太烦了,不好意思啊姐。”
对方会找话题,金茗随便应应就行,她金家大小姐在面对这些家境普通的同学时,不需要看人眼色、溜须拍马的所谓社交能力。
“……姐,我刚刚看到外面停着一排法拉利,都得几百万吧。”
金茗集中精神到网络购物,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就懒洋洋地倚靠在卡座的中央,肆无忌惮地抛开东道主的身份,自己玩自己的。
三秒了,话落到地上了。
“有RS7,Laferrari,柯尼塞格,SV——瞎改装,还算行吧,”气氛组之一尽职尽责地接起话茬,笑道,“超跑搁这门口停着不怕醉汉给划了,多半是来泡妞,这种男人没意思。”
“这样啊,不是法拉利吗?蛮像的。”
一群来蹭的“喽啰”们立刻吹捧起金茗在这种酒吧开大卡座的消费能力,一边笑那个感叹的女生:“别看到个跑车就只知道法拉利和兰博基尼。”
被开刷的女生还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赔着笑脸:“眼界窄了,在这给大家伙丢脸了。”
“你们看!”
忽地有人怪声怪气地叫起来:“欸,那不是简欢吗?她还有脸来啊?”
“抢了金茗姐的男朋友还敢到这来玩,来砸场子的吗?”
刚刚被说过没见识的女生立刻抓住了讨好的机会,积极献策:“姐,要不要我们赶她走?”
说来,正常人是很难想象当代大学生是如何说出以上具有戏剧性的台词,似乎在电视剧里才能见到这样的对话。
不过如果是在酒精的催化下,又有具有迷惑性的灯光在闪,正常人也会代入自己是电视剧中的角色,说出一些夸张、荒唐、偏激的台词。
全程垮了张批脸、心情不太美妙的金主却突然扬起嘴角微笑起来,她站起身,身段曼妙,容貌艳丽,因为财权傍身,得以成为酒吧里最吸引眼球的娇花。
“你算什么东西?”她睨了主动请缨的女生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走也是你走。”
女生僵住,茫然不知所措。
“简欢,”在绯闻漩涡中心的女主角用指尖绕起了发丝,对另一位女主角笑得无比恶劣又实在美丽,“是我的贵客。”
“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