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畏惧,本能地想要保护会被一击致命的部位。
指腹长久地贴在皮肤上摩擦时,她奇异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所谓,仿佛这会她就不会死了。她有些困惑,不一会,她听到对方温柔的笑声:“好像虫子。”
“是像虫子。”
她平静地加以肯定。
简欢不知道的是,她看起来比问出失礼问题的边伯贤更没心没肺。
而边伯贤在这被缩进的距离里,真心地微笑起来,对着一个因为自己遭受霸凌而住院的女生,一个被自己喜欢而生活不幸的可怜人。
他细细地摩梭那道疤痕,手指感受到新生组织的凹凸不平。
简欢听到他报以嘉奖、骄傲的语气感慨:“真厉害,欢欢。”
她想了想,回答:“是医院厉害。”
边伯贤失笑。
他的手指落下,抚过了她下垂的眼角。
“我说的是你。”
因为自卑心理所以更加怀揣恶意、更加敏感地对待他人一言一行,简欢消化了这句话的所有可能性,然后选择误解。
她能感觉到别人在看他们,在别人的目光中,她倏忽想起在某个病房内的午后,那句“耀眼的人会灼伤人”的结论。
闪闪发光的某个叫林颢的男高中生出自礼貌对她的朋友关心一句,让她在一本线徘徊的朋友整个高三魂不守舍,最终高考失利。
而这件事对林颢有影响吗?
没有。
但这件事怪林颢吗?
不,是没经住诱惑的人活该。
如她一样,飞蛾扑火是活该。
可她还是会自私地想,这种耀眼的人应该自觉离开她的生活。
简欢散漫地回忆起最初对于边伯贤懵懂的动心,那时候不该有这种情绪,还冠以“暗恋”的名义。
一点点的贪心都不该有。
她只是叶公好龙而已,从不希望愿望成真。
“有话要说吗,欢欢,”对面的学长从某刻起不再眉眼弯弯,他眉眼舒展,眼皮却微压,“我在听。”
“……没,”简欢一直垂着头,声音又低又慢,即使在神经紧绷到额间渗出密密的汗时,她仍不可能说出过激的言语,“学长,没有。”
如果学长能离开我的生活,回到可以拿来仰慕的位置就好了。她其实想说。不要说喜欢她,不要干涉她的生活,回到被她喜欢的位置去,遥远又安全。
“是吗,我有话要说。”
食堂里的嘈杂一浪接一浪,温暖的食物香气都浮了起来,却又在满是暧昧的情侣专座沉了下去,油腻腻地粘住空气。
简欢无意识地抠着手指,她觉得自己被黏住了,动弹不得。分明,她不想听边伯贤说这些,因为他说的每句话,都将让她的生活波澜不定。
“你证明了一件事。”
她身后座位的情侣靠在一起接吻。
“你让我想证明你值得我喜欢。”
右边座位的情侣在互相喂食。
“所以,我一定是喜欢你,欢欢。”
被阴影笼罩的这一个情侣座位,墙上的小鹿正在注视这一对“情侣”,在一句接一句叙述式的表白声中,“情侣”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喜欢你,欢欢。”
一位笑意盈盈地告白,一位面无表情地发呆。
全然自我中心的表达以及左耳进右耳出的顺从,这一幕应该在什么时候上映过。
片刻后,面无表情的那一位抬起眼皮,目光虚无地错开笑意盈盈的漂亮学长,打菜的窗口在她的视野中逐渐清晰。
“你饿了吗,学长。”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