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瓷勺搅动,沈槐意装糊涂:“你什么?”
“我不早安吗?”
“不知道。”
陆怀为笑笑,给她拿了汤包。看他们交谈甚欢,沈从高兴地喝了小半碗南瓜粥。
常毅:“今个儿一早,我和你爷爷看了日子,三月二十五闰二月初四,宜结婚纳婿,己酉是吉时。还有三月二十七,也是良辰吉日,你们看看选个合适的时间,过定亲礼。”
抬眼和陆怀为对视上,沈槐意快速收回:“听爷爷的安排。”
沈从:“那就二十五吧,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二十七怀为要回京,就不用调时间了。”
“好。”
早饭之后,陆怀为带沈槐意出了门。大事不要他们管,但是订婚时间仓促,礼服没有提前准备,只好现在去挑选。
沈从说沈槐意有一家特别喜欢的旗袍店,开了六十多年,每年都会去定做几身。
沈槐意今天穿的高跟鞋,紧身阔腿的牛仔裤衬得双腿笔直。踩上石桥台阶,陆怀为向她伸出手。
“谢谢。”
手心一片燥热,过了桥,沈槐意快速收回手,空气有些凝固。
她不自然地开口:“你、为什么要答应爷爷和我结婚?”
陆怀为:“你单身我也单身,不是正合适?”
沈槐意:“那么多单身姑娘喜欢你,你怎么不说合适?”
他扬唇:“谁说那么多姑娘喜欢我?”
“网上。”
陆怀为不再逗她:“消息不实,我之所以答应是不想外公再为我担心,而且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有意撮合。不管是于你于我,双方都算知根知底,家世门第,再合适不过。”
沈槐意蹙眉:“我是沈家养女你又不是不知,论起家世门第,沈家即便是要联姻也不该是我,沈瓷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微风轻拂,陆怀为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你是沈爷爷最疼爱的孙女,在我看来没有差别。沈家养女是他们给你的身份,领了证,你就是我的人。”
停下脚步,陆怀为与她对视。
“沈槐意,结婚之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是我陆怀为的妻子,是江陆制药的少夫人。我不会干涉你做你想做的事,会鼓励你支持你,像爷爷一般疼爱你。”
他说这话时,情绪稳定,语气深重,是在诚心诚意许下承诺,给沈槐意的冲击力不是一星半点。
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有某种掌控不了的情绪要喷发出来。
“为什么?”
他们只是口头婚约,远远不用这样。
陆怀为:“爷爷应该和你说过,我六岁时母亲去世了。”
沈槐意点点头:“我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在扬州见到六岁的陆怀为,还一起生活了五年多。
“她去世是因为车祸,但根本原因是抑郁症。”
沈槐意惊讶:“抑郁症?”
陆怀为嗯了声,再和她谈起心里还是会本能抗拒:“从我四岁开始,陆远章出轨,持续了两年我母亲才发现。那个女人私下里给我母亲发了很多照片,为了我有个健全的家庭她一直没离婚,短时间内换上重度抑郁症,后来遇到车祸,去世了。”
他越是平静的说完,沈槐意心底越发难受,她握着包的手紧了紧:“对不起,我不该问……”
陆怀为打断:“不关你的事。”
他看着沈槐意水润的双眼,淡淡启唇道:“把这件事说给你听,是想让你知道我这个人对于感情很固执,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顿了下,陆怀为又说:“所以,沈槐意未婚妻,爷爷和外公算的领证时间在下个月底,虽然你有一个月时间反悔,但是我只给你一天考虑,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给我一个答复,要不要成为我的陆太太。”
沈槐意不解,还有些慌乱:“爷爷和外公不是都订下了吗?”
陆怀为:“如果你真的觉得勉强,我会去给他们解释,然后像妹妹般待你,让爷爷放心。”
这节奏跳得太快,沈槐意有点不知所措。明明她花了两个晚上说服自己和陆怀为结婚,可现在他主动提出要给她自由,她又很挣扎。
一边是突如其来的婚约,另一边是对她宛如亲生的爷爷,即使是自己当真要逼着陆怀为去解释,只怕沈从头上的白发不知道又会增加多少。
“不急,你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思考。”
沈槐意抬眼,略带小心地询问:“那我们还去挑礼服吗?”
“去。”陆怀为肯定道:“万一你晚上答应了呢?”
店在巷子深处,他们一进去,店主就迎了过来。
“沈小姐,你好久没来了。”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名叫杨枝,和奶奶一同打理着店铺。
沈槐意:“前段时间忙着排戏,我们去二楼看吧,奶奶在吗?”
“在的,前几天还说新到了一批布料,你肯定会喜欢。”杨枝笑道。
“我去看看。”
扶上楼梯,陆怀为跟在身后。
“沈小姐,这位是?”
背上视线火热,沈槐意低声:“他是我未婚夫。”
杨枝惊讶:“未婚夫?”
“嗯。”
“那你今天来是选礼服?”
沈槐意点头:“二十五日订婚宴,礼服之前没准备,今天来看看。”
杨枝梅开二度:“二十五也太快了,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有男朋友,没想到就要订婚了。”
沈槐意笑笑:“奶奶明天应该会收到邀请函,过来喝杯喜酒。”
“肯定的。”
掀开帘子,杨枝喊:“奶奶,沈小姐来了,她过两天就要订婚了,您那些藏品快拿出来看看吧!”
闻言,头发半白的老人从里屋出来,脸上满是惊讶和止不住的笑意。
“要订婚了?”
沈槐意点点头:“是的奶奶。”
说完,她让出身后的陆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