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严泽两步回到严屹身前,咬牙道:“父亲,您也消消气,过去的诸般事项,我们……确实不占理。” 定婚约也就罢了,故意引来王肃,导演了一出退婚好戏。 逼得余斗亡命江湖,引出望江亭论武。 在严屹的计划中,本该由严雀出战,将王肃击败。 树立声威之后,再借无为学院的名头,让鹤山宗立于不败之地。 同步驱使严飞龙,全力追求东莱阁大小姐,成功之后立即远赴中土,以严家子弟的名头,参加神殿招考。 理想状态下,不出十年,严雀就能成为独步东南的剑豪,严飞龙亦能在神殿站稳脚跟。 到时打着神殿旗号,借助东莱阁的财力,加上他这个隐藏的第一强者,横扫东南大陆易如反掌! 成为东南帝王之后,严屹的下一步计划,便是重回中土世界。凭着手里的证据,让神殿威严扫地。 可惜—— 他苦心筹谋数十年的计划,他的宏伟目标,到此为止。 —— “唉……” 长长的叹息,从林下传出。 那一瞬,严屹仿佛苍老了十岁,变得跟老李似的,老态龙钟、行将就木。 他丢了浑身气劲,自嘲的笑了笑:“臭小子说得没错,我不配……是我不配啊……” 严泽见他神伤,连忙劝解:“父亲所为,皆是为了宗族大业,诸般安排,孩儿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但是您对雀儿……” “委实……功利了些。” 严泽身为人父,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借着机会,亦将藏在心底的一些言语,跟自己的老父亲坦白。 “……” 严屹神色颓然,捏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作了最后的挣扎,最终松开。 …… “奉茶道歉,可以。” 他声音嘶哑,略有颤抖。 或许从来未曾想到,自己会向一个后生低头。 但是…… 于情于理,确实是自己错了。 也输得很彻底。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严屹眼眸一定,看向了竹林下的年轻人。 余斗见他退让,倒也不曾步步紧逼。 放缓神色道:“您说。” —— 严屹深吸一口气:“你告诉太阴玄女,玉尊者是我杀的。我得知道,自己替谁背了这口黑锅……又大又沉的黑锅!”. 说个四星战魁,杀了渐境战尊? 玩呢? …… 余斗不会轻易露底,淡淡一笑:“玉尊者的死,乃是时局所致。杀他的人,可能是东部三家的强者,也可能是神殿内部的对头。” 严屹摇头:“有那个可能,但都不对——你不告诉我,我……我如何放心把大局交于你手?” “没关系——”余斗言语锋利,“你不给,我会抢。而且,我已经抢到了,不是吗?” 心里已在吐槽:这老辈人呐,就是要面子。明明已经破局,明明给了台阶,还端着架子不下来? 跟小爷玩犟牛脾气? 不好意思,小爷不惯着。 大不了拔刀,看看是犟牛脾气硬,还是墨崖刀硬! —— 严屹来硬的不成,总算认清局面。 余斗的后台能够斩杀玉尊者,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脚边蝼蚁。 刚才的争吵,不仅是“恼羞成怒”,还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也难怪余斗作怒,不惜撕破脸皮。 严屹的脸色有些窘迫,踟蹰数息,终于在严泽的陪同下,一起去篱笆小院的茶桌上,新倒两杯茶水。 各执一杯,来到余斗跟前。 “贤婿,消消气。”严泽算是怕了,哪里敢有什么岳父架子?双手奉茶,赔礼道歉,“以前诸般算计,是我不对,还请贤婿谅解。” 余斗见说,于是接了茶杯,低头浅呡一口,便把视线移到严屹脸上。 严屹脸上发烫,嘴角抽搐不定。 身为战魁,在中土世界都颇受重视,自有强者的倨傲。然而面对余斗,他却有种无处遁形的错愕之感。 刚才的恼怒出手,倒更像弱者的挣扎…… “余斗——”严屹端着茶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些谋略,枉顾了余家安危。不过诸多事由,皆因老夫而起,和雀儿无关。” “希望你……不计前嫌,好好对待雀儿。” —— 这番话总算有些悔意,余斗接过茶杯,亦是浅呡一口,又将两只杯子里剩下的茶水往一侧洒在地面。 这些年,不知多少无辜之人死在局中。 今日,总算有个了结。 —— 余斗拿着两个杯子,复又回到篱笆小院,在茶桌边坐下,朝着脸色不佳的两位长辈招呼道:“现在可以聊聊婚事了。” 严屹脸色发黑——刚才见识过你小子的暴脾气,一言不合要拆我宗门,现在还能聊? 不过冷静下来,亦能看出一些蹊跷。 严泽半哄半推的带老父亲坐回桌边,另烧开水,道:“贤婿,莫不是西荒帝国有所要求?” “且不说西荒如何,小婿先承认,确实是花心了。”余斗并不推诿,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大胆承认。 “清月殿下待我一片真心,西荒帝国也在局势上屡次助我。”余斗想到当年之事